一人區區,如何抵得過百官相壓?
餘燼自然知道官場不好混,權力不好掌控,但若不去做,便永遠都找不到解決之法。
上一次走時還是夏初,再回來時已是隆冬,春闈未至。
從段昶處出來,餘燼去了自己原來居住的院子。
說是原來的院子,一是因為她離開許久,二來則是因為這院子裡住的人變了。
聽到門扉的響動,一披頭散發的女子快步衝上前來,企圖出門去,卻在經過餘燼身邊時被一把抓住衣領,整個人又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推了回去。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女子吼道,神情焦躁,急哄哄要往外邊再衝去,卻是徒勞,因為餘燼牢牢掌控著她,讓她掙脫不得,隻能在她手下無力掙紮。
餘燼看女子的眼神不帶一絲感情,就這麼冷眼看著女子在她手底下無能狂怒,直到女子掙紮累了,身體的重量開始往下墜,餘燼這才鬆了手,女子跌坐在地上。
許是發泄夠了,女子的理智逐漸回籠,她抬起頭看向餘燼,“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占你的身份,不該把你送給土匪,但是、但是你平安回來了不是?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會走的遠遠的,不再來礙你的眼。”
女子的眼中滿是乞求之色,“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你放我離開好不好……”
她的腦袋重重磕在地上,久久不能抬頭。
餘燼垂眸,冷冷吐出三個字:“段青梧。”
女子聞言身體不受控製的一哆嗦,而後霍然抬頭,“我不是段青梧,我不是,你才是,你才是段青梧,你才是段家小姐……”
女子不住的強調,一遍遍重複,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餘燼後退一步,躲開女子欲要上前抱她雙腿的手臂,平靜道:“我說你是段青梧,你就是段青梧。”
“我不是……”女子驚恐搖頭。
“你是。”餘燼再次強調。
她關上門,屋內光線頓時昏暗下來,窗戶被封死,透過窗紙照射進來的微光映在女子的臉上,顯得她的一張臉更加可怖。
女子的臉說不出來的詭異,鼻梁和下巴歪斜,整個五官呈一種扭曲狀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受過什麼非人的虐待。
餘燼慢條斯理的戴上一副手套,繼而伸手抬起女子的下巴,另一隻手輕輕拭去她臉頰的淚痕,皮質手套微涼,碰上她的臉激得她打了個冷顫,牙齒磕磕上下碰撞,淚落得更加洶湧了。
“哭什麼,我又沒想對你做什麼。”
“瞧瞧原本多漂亮的臉蛋,如今卻變成了這麼一副扭曲的模樣,感覺如何?”
餘燼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擦拭掉女子臉上的淚痕,“改變臉上的五官,溶骨重鑄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都說榮華富貴迷人眼,我從前見得少,並沒有多少感覺,不過直到我見了你,我這才知道榮華富貴是多麼迷人眼,竟然能讓你忍住溶骨重鑄的滋味,不顧改頭換臉的後果,硬生生捏了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餘燼收回手,垂眸看著女子,諷笑,“可你瞧瞧你如今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求什麼呢?”
女子以頭搶地,口中連連直呼“我錯了”“對不起”這等話,她在惶恐。
這名女子正是當年天一道人帶來頂替她身份的人,同時也是當年江南順天府,磕了她腦袋把她“送”給土匪的出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