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訴說
餘燼聽到這裡不由覺得好笑,想象中的和真實見到的不同她能理解,但是,“殿下從那裡看出我能力不錯了?”
仔細回想,當時南下她和宴懷安的交集其實並不多,在他麵前最多就是動手收拾了一波人,但也僅此而已,實在稱不上有能力。
宴懷安倒是沒有猶疑地說:“機敏、聰穎、武功高強,這難道不算?”
餘燼搖頭,“當然不算,我最後不是被土匪擄了去?”
“那堅韌、講義氣。”
餘燼麵色古怪,“這又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宴懷安伸手指了指窗外道:“你我初見,你帶著暈過去的舒雲兄……”
餘燼擺手,“那更算不上了,說實話我當時就想把他甩出去來著。”
展舒雲:“……”不是,你是毫不顧忌我這個當事人在場嗎?
宴懷安一時語塞,他也是頭一回見這麼否認彆人的稱讚的。
這下好了,原本有些煽情的場麵被餘燼三言兩語打破,宴懷安都不好意思繼續恭維下去了。
他無奈歎氣,“餘姑娘的想法……我猜不透了。”
一開始透露出來的意思是站在他這邊了,可剛剛她自己又否認的這麼乾脆利落,難道不是隱晦的提醒他她身上沒什麼美好品質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
“不用猜,我自己說。”餘燼道,“我想說的是,既然殿下誠心拉攏,我自然也不能不識好歹,我之所以這樣說也是先跟殿下提個醒,無論殿下是否真的認為我有一些好的品質,但是我這個人其實並沒有殿下想象中的這麼好,甚至有些離經叛道,殿下不要對我有過高的期望。”
餘燼提前跟宴懷安打預防針。
聽到餘燼親口正麵承諾,宴懷安鬆了口氣,目的達成,整個人也鬆緩下來了,便舊事重提:“我的年紀比餘姑娘大些,既如此,餘姑娘便喊我一聲兄長吧。”
幾次三番提到,餘燼自然不能屢屢不給麵子,不過直接稱呼宴清即宴懷安)的表字不合適,稱呼他一聲兄長雖然能擔得起,但是太過親昵,所以餘燼便折中選了個還算合適的稱呼:“懷安兄。”
餘燼拱手抱拳稱呼道,做了個書生間的禮儀。
宴懷安笑著受了,端起酒盅示意餘燼,“鬱林。”
兩人一口悶了酒,一切儘在不言中。
達成合作,餘燼便沒了繼續呆下去的欲望,雖然宴懷安幾次挽留,但是餘燼還是找了個由頭告辭,宴懷安隨著她一起走了。
“我以為你不會這麼快站隊。”展舒雲說。
“皇太孫殿下親自拉攏,我不能不識好歹呀!”餘燼抬腳背手悠悠踱步,語氣輕鬆。
展舒雲眉梢輕挑,“原來段公子還有這等覺悟,見識了。”
餘燼被展舒雲這做作的語氣逗笑了,“說的是實話嘛。”她說,“當今聖上身體每況愈下,朝堂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什麼,但是暗地裡波濤洶湧,各個都在爭權奪利紛紛站隊,就瞄準了上邊那個位子隻等皇帝一走就鬥個你死我活,屆時無人能獨善其身。”
“與其到了那時被形勢裹挾,不如一開始就站好隊,和同一陣營的盟友擰成一股繩共同發力,還有搏一搏的可能。”
餘燼說的道理很明白,但同樣的這話也淺顯的直白,直白到大逆不道,但說的人沒什麼感覺,唯一的聽眾展舒雲也是神色淡淡麵色不見波瀾,好像這句話和“今天天兒不錯”“吃了麼”一樣平常。
餘燼覷了眼展舒雲,一眼便知展舒雲和她想象中的一樣,果然也是個沒什麼嚴格尊卑觀念的。
“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段閣老忽然告老歸鄉的事,段閣老在朝堂地位尊崇,你入朝也能給你更多助益。”展舒雲忽然道。
他有一些猜測,但是沒有證據。
展舒雲一直在注意餘燼的舉動,察覺到餘燼動作一停麵色一怔,他很快找補:“不過說不說在你,我隻在乎結果。”
餘燼眨了眨眼,輕輕搖頭:“雖然對彆人不能說,但是對你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餘燼恢複正常的神色,繼續踱步,一邊道:“祖父其實並沒有告老還鄉的意思,那封致仕還鄉的請辭還是我逼祖父寫的。”
餘燼神色淡淡,好像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扭頭就看到展舒雲沒來得及收拾好的訝異表情,“很意外是不是,覺得我做的很出格?”
展舒雲點頭又搖頭,“是很意外,不過我意外的是你竟然會這麼輕易的就告訴我。”
餘燼聳聳肩,“這是事實,既然決定要告訴你,便沒什麼好隱瞞的。”
餘燼繼續說:“祖父位高權重,說是文人之首也不為過,祖父不是迂腐的人,比起當下很多人來說,祖父都算得上開明,但相對的,祖父這人有自己的堅守,對於觸碰到他底線的事祖父自然不會容忍。”
也就是說,餘燼要做的或者已經做了觸碰段昶底線的事。
“底線是什麼?”
餘燼略略歪了歪頭,眉頭微蹙,作思考狀,“很多,也很少,我做的觸碰祖父底線的事大概是想站隊和弄權吧。”
“底線”這個東西很模糊,這條線可以是很多條,也可以是一條,因人而異,因事而異,就拿段昶來說,段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動亂國家社稷的事,皇位爭奪站隊是動亂社稷,而女子入朝堂弄權更是禍亂江山,這都是段昶不能容忍的。
說到這裡,餘燼不由得歎了口氣,十分無奈,“其實祖父真的很好,我也不想真麼做的。”
段昶此人十分開明,對於子女後輩教養上開明,對於新鮮事物接受良好,比起時下那些老古董來說好了不知多少,加之段昶本身能力強悍,可謂安邦定國的良臣重臣,但是他有自己的堅守,不弄權,不霍亂朝綱,隻想忠於皇帝對得起天下,可是……太難了。
“我不信祖父看不出朝堂的波譎雲詭,那就隻能說祖父太頑固了。”
她說的頑固並非頑固不化,而是對自己內心的堅定執著,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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