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清河
“老小子你不好好在朝堂上呆著,跑回清河老家乾啥,被鬥下來了?”
清河段家後院有一棵老樹,不過說古樹應該更恰當一些,已經有二百餘年的曆史了,現在已經長到三人合抱的粗細,枝乾遒勁延伸範圍頗廣,不過因著是冬日,樹乾光禿,隻剩下零星幾個枯葉還掛在上麵,襯的老宅更顯蕭瑟荒涼。
藥穀捋著一把胡子在古樹下席地而坐,看著揮著鋤頭刨地的老頭兒,那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看熱鬨。
藥穀甩了甩袖子,撣了撣袖上沾上的枯草葉和灰塵,揣著袖子樂嗬嗬道:“春耕秋收,大冬天的鬆什麼地呀,閒不住可以找點彆的是乾嘛。”
刨地的老頭兒哼了一聲,沒理他,隻揮著鋤頭的幅度和力度大起來。
“嘿呦我說段和通你不會是把這地當我鋤的吧,至於嘛用這麼大的力氣,彆介閃著腰,畢竟老嘍老嘍不中用,可不比年輕人。”
藥穀嘟嘟嚕嚕說了一堆,最後段昶實在受不了了,鋤頭往地上一杵,另一隻手掐腰瞪藥穀,“我在我自己老家愛乾嘛乾嘛,你個糟老頭子在我家還指指點點,清不清楚誰是主人誰是客人啊!”
藥穀吹胡子瞪眼,“段和通你輸不起啊,說到你痛點就拿身份說事兒,有本事你彆喊我來啊!”
說到這裡,藥穀心緒漸漸平了下去,揣著的袖子動了動,靠在粗壯的樹乾上晃著腿悠哉悠哉,“話說你喊我來清河總不能是為了和我鬥嘴的吧,噯你會不會翻地啊,坑刨的太深了種不出東西來。”
段昶繼續揮鋤頭,“誰告訴你我要翻地耕種了,就刨一個坑種你?”
“種種種讓你種。”藥穀漫不經心道,“隻要你敢種,我就讓你埋。”
“我還不想種呢。”
不遠處的廊下,段青榮抱著手爐看著自家祖父和藥穀兩位古稀之年的老人如小兒般鬥嘴,嘴角勾勒出一抹細微的弧度,眼中沁出點點笑意,柔了冬日北風,醉了霧中寒陽,賞畫人亦在畫中。
“鬱林小子,你過來。”藥穀不知何時轉身,對著回廊下的段青榮招手。
段青榮依言過去,行至跟前停住腳步,頗有禮節的喊了藥穀一聲“前輩”。
“噯——這就對了。”藥穀指著段青榮點了又點,眼睛卻看著還在刨地的段昶,說:“瞧瞧瞧瞧,這才是對待客人該有的態度嘛,段和通你還不如你家孫子。”
見段昶扔了鋤頭蹲下去沒理他,藥穀嘖嘖兩聲跟段青榮說段昶說不過他雲雲,忽問到:“你是段和通的親孫,這老小子應該什麼事兒都告訴你了吧,不如鬱林你跟老頭子我說說,要我乾嘛呀?”
段青榮溫和笑笑,對著藥穀又揖了一禮,溫聲道:“晚輩知曉,不過還是由祖父親自跟您說吧,晚輩約莫不夠資格。”
“什麼夠不夠資格的。”藥穀擺了擺手頗為嫌棄,“鬱林你就這點不好了,淨講這些虛的,誰說不都一樣,有什麼分彆。”
“不就是年紀和輩分嘛,方出生的嬰兒坐上皇位就比任何人都大,你說他會不會跟你講禮節。”
這比喻雖然有些無賴,但道理說的是真的,段青榮無奈搖頭,不為所動:“祖父就要說了,還請前輩稍安勿躁。”
藥穀哼了聲,雙手撐地站起來動了動腿腳,天寒地凍,在地上坐了這麼一會兒冷氣嗖嗖的往身體裡鑽,讓他的腿腳有些麻木。
抖了半天重新活動開腿腳,藥穀挪到段昶身後伸著脖子看他的動作,隻見段昶半跪在坑邊雙手撥開泥土,一點點把一個木質的盒子扒出來。
看來段昶忙活半天就是為了這個木盒了。
“這是什麼?”
段昶以袖擦淨木盒上的土,將其推開。
哢噠——
段昶取出一張羊皮卷,“輿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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