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李家的大炕上，李毅在發出一陣無意識的“哼哼”聲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嘶！”
腦袋像是被重錘狠狠敲過，一陣劇痛襲來，喉嚨乾得直冒煙，胃裡也翻江倒海，難受得他隻想再昏睡過去。
他費力地撐起身子，隻覺渾身乏力，四肢酸痛。
宿醉之後的不適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但目光掃過房間，熟悉的場景映入眼簾。
昏暗的燈光下，那掉漆的舊木桌，牆上泛黃的老照片，記錄著一家人的溫馨瞬間。
還有那床繡著龍鳳呈祥圖案的大紅被子，這是他和薑雪結婚的時候，母親帶著大姐和二姐給他們做的，被子裡還散發著薑雪熟悉的香氣。
這一切是那麼的親切，讓李毅那顆在外麵漂泊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他又緩緩躺回炕上，拉了拉被子，將自己裹得更緊些...
這時耳邊傳來了母親熟悉的聲音：“醒了，餓不餓，鍋裡給你留了粥！”
李毅轉身看去，發現母親正在大炕的另一側，一手拿針一手引線，做著針線活兒。
看到這一幕，李毅不由的想起了小時候，母親也和現在一樣，趁著他和幾個姐姐熟睡之後，一邊看著他們呼呼大睡一邊給他們縫補衣服。
再後來大姐稍稍長大之後，縫補衣服的事情就落到了大姐的肩上，而他永遠是家裡最不省心的那一個...
“確實有點餓了！”
說著，李毅從被窩裡鑽出來。
雖然外麵天寒地凍的，但是由於屋裡燒了碳爐子，所以一點都不冷。
穿拖鞋下地，李毅來到鍋灶邊，掀開鍋蓋。
隻見鍋裡麵放著半盆兒小米粥，金黃色的米粥上麵浮著一層米油，這讓宿醉之後的李毅忍不住食指大動。
舀了一碗，李毅就蹲坐在鍋灶旁，大口吃了起來。
一碗小米粥下肚，身體上的不適感消失了不少，胃裡也暖和了許多。
緩了緩，李毅左右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娘，我爹呢，咋沒看到他？”
“去大隊部了，估摸著也快回來了！”張月紅頭也沒抬的說道。
“咦，這麼晚了我爹去大隊部乾嘛？”李毅好奇的問道。
“這不馬上就要過年了，村裡也是時候殺豬分肉了，你爹他們應該是去隊裡商量這事兒去了...”
正說著，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就看到父親推門走了進來，同時帶進來的還有一股寒流，讓熱身子的李毅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進門後，李山魁抖了抖身上的雪粒，然後將狗皮帽子摘了下來，掛在了牆上的掛鉤上。
看到灶台旁的李毅後，李山魁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說道：“醒了？”
“醒了！”
接著李毅問道：“爹，娘說你們去商量殺年豬的事兒了，準備什麼時候開動？”
“知道你在村裡待不住，你馮叔說儘量在臘八前將把豬殺了！”李山魁道。
李毅的眼睛一亮，當即笑著說道：“嗬嗬，那敢情好！”
李山魁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這次能在家裡待多久？”
李毅想了想說道：“至少半個月吧，臘月十八縣裡有個禮要搭，我還得給人家當證婚人，早了回不去。”
“不過我想讓人先把你們送回京城，畢竟娘的老寒腿拖不得，爹最好也去做個全身檢查...”
話音未落，就聽母親說道：“娘的腿是老毛病了，倒是不著急，而且晚上擦抹了你帶回來的那盒藥膏後，娘感覺腿上熱乎乎的，也沒有之前那麼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