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301:等風來!高會長送東風來了!
有句話說的好,老丈人看女婿那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怎麼看都不爽。
老實說,白飯魚也經曆過這個過程。
最早的時候,他覺得這臭小子騙走了自家閨女,不懷好意啊,靠。
絕對衝著自家錢來的。
等到後麵,白飯魚發現人家的錢似乎不比自己少,而且還帶著自己發財…
態度便有所緩和。
再到後麵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包括濠江救援。
白飯魚認為這個賢婿雖然喜歡慫恿黑心棉坑自己的錢,不過總體上而言倒是行的正。
而且人家聲勢已經遠超自己,所以便正式認了這好姑爺。
白飯魚確實想快活快活,也不想再管江湖上的事情,所以便把位置傳給高要。
結果現在聽說鬼佬似乎想再進九龍城寨,鬥爭經驗豐富的白飯魚便立馬要高要下船。
“賢婿。”
白飯魚說道:“鬼佬在聖誕後,十有八九要進龍城。”
“我已經讓梁…”
他本來想說的是梁中奀。
山東差向來受鬼佬重視,被認為是華人中最忠心的,所以護衛啊防爆之類的工作都是交給他們來做。
梁中奀是山東差中第一個跳出來坐上探長之位的,而今在山東差中威望卓著,如果有什麼風的話,他肯定能收到。
不過再想起外麵的人並不知道梁中奀是高要的人,白飯魚便緊急改口:“九龍城寨的事情我來解決。”
嚴格來說讓白飯魚出來抗是最好的。
這樣大家都有個台階。
政治嘛,大家要的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沒看邊上的周溪年已經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讚成了?
“泰山。”
高要笑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有分寸。”
“沒得事。”
白飯魚出來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問題是,高要憑什麼要妥協?
今時非同往日,早前高某人剛拿到黃金,論身家是絕對的大富豪。
但是官泰被捉,他也隻能四處托人情。
因為那時候高某人還沒有勢。
但是現在,高要已經有勢了,最起碼在九龍那個地方,他說話肯定比彆人好使。
既然政治講妥協,這妥協就應該是相對的,而絕不可能是他高某人單方麵妥協。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不是妥協而是退讓。
潮州幫不會答應!
周溪年急了:“高會長。”
高要目光頓時犀利:“有所為有所不為。”
“我們華人早就站起來了,絕非西人隨手可以揉捏的麵團。”
“如果認識不到這點,又如何為街坊們謀福利?”
西人的腰杆子沒有那麼硬,要說見風使舵,他們才是這方麵的高手。
就好像過兩年西人搞出來的驅逐條例一樣,其能驅逐的也就是一些靠山不硬或者說人家認為可有可無的。
真要是背景硬的,一個都沒被驅逐出境。
周溪年恍然大悟,高會長想在九龍跟西人掰腕子?
為什麼?
白飯魚也怔住,良久,他長長吐口氣,而後說道:“好。”
他點點頭:“好。”
“我撐你。”
說著,白飯魚對周溪年拱下手,而後便直接走人。
周溪年也說不下去了,到現在看來,高會長不可能再退讓,多說無益。
他隻能寄希望於港府會裝糊塗。
否則會有大事件發生。
以周溪年等人看來大事件可能發生在九龍城寨,誰曉得其竟然萌芽卻早已顯現。
這一日,聖誕前3天。
薄扶林寮屋區一群人將潔淨局的人團團圍住:“不要放走這些洋奸走狗。”
有人哭天搶地:“該死的,他們上來一言不合就扒了我們家的屋子。”
潔淨局本來就有整理市容之責,於他們看來,有些寮屋亂搭亂建極是危險,自然要拆掉。
而當前的寮屋都是木板等簡易物搭建,拆起來不要太輕鬆,連工具都不需要。
隨隨便便就被他們拆了7、8棟。
這下子可捅了馬蜂窩了。
住在薄扶林這一塊的泰半是難民,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地方搭屋,現在卻被拆了,而且還被告之不許再建。
他們哪裡吃得消?
當下便將潔淨局的人圍住不讓走。
群情洶湧。
潔淨局的人也難免有幾分心慌,早知道他娘的就應該帶警察一起過來。
“冷靜,冷靜。”
一人說道:“你們這樣圍住公務員是違法行為。”
“我冷靜泥馬個頭,撲街仔。”
眾人紛紛破口大罵:“生兒子沒屁眼的混賬。”
“鄉裡鄉親的,做什麼不好?來拆屋?”
“怎麼不把伱家祖墳給扒了?”
那人解釋:“那幾棟房子擋了通道,而且搖搖欲墜,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擋你媽個頭。”
一個阿婆衝出大罵:“你老母生舊叉燒都好過生你啦。”
“你怎麼罵人?”
潔淨局出來做事的幾個人都是本地人,當下便聽的惱怒,
“我們是為你好。”
“好你媽個頭。”
眾人更是憤怒:“我頂你的肺,我戳你個咀。”
“你阿爸什麼時候要你們這種好?”
“沒水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上來送好?”
“不要講了。”
眾人推推搡搡:“把他們綁起來,彆以為做了狗腿子我們就怕你。”
“賠錢,必須賠錢。”
奈何這些人泰半都吃不飽,身無三兩肉,渾身上下都沒幾絲力氣,個個都是瘦骨仙,哪裡是潔淨局這幫飽漢子的對手?
被他們左衝右突,竟然跑走了。
“阿才,阿才。”
等潔淨局的人跑走,一群人罵罵咧咧的正要散開,就在這時,他們才注意到阿才竟然被推翻在地生死不知。
等扶起時,有人忽的大叫:“流血了,流血了。”
“快,快,找香灰止血,而後找梁大夫。”
梁大夫是在薄扶林這一塊懸壺濟世的中醫,深得當地人的信賴。
等人送到,梁大夫看一下後頓時變色:“要送醫院才行。”
送來的人跺腳:“梁大夫,阿才家都被人拆了,蓋房子的錢都不知要從哪裡湊。”
“哪裡還有錢去醫院?”
“你就發發善心,給他止止血。”
都是天涯淪落人,梁大夫隻能歎息聲,他仔細看下創口便囑咐道:“我給他清洗下。”
“不過你們記住,後麵萬萬不可用香灰給他止血。”
幾人茫然:“梁大夫,香灰止血效果很好的。”
“糊塗。”
梁大夫說道:“絕對不行。”
時間一晃而過,這一日,薄扶林上空響起尖銳的叫聲:“阿才死了。”
“天殺的,阿才死了!”
阿才確實死了,他沒錢去醫院,後麵又沒錢去梁大夫那邊換藥。
隻能用香灰,而後就這般化膿而死。
“當家的啊。”
阿才嫂跪倒在地痛哭:“你走了,我們可怎麼辦啊。”
一群人紛紛圍上,他們心內歎息,更是憤怒。
事發到現在,潔淨局的人一點表示都沒有。
便有人叫道:“把阿才抬去潔淨局。”
有人變色:“人死為大,這樣會不會不好?”
“癡線。”
“就是人死為大才要抬去潔淨局。”
有人叫道:“阿才家無餘糧,哪裡出的錢去買墳地?不得那凶手賠錢來出?”
“阿才嫂。”
“現在大家就等你發話。”
一群人義憤填膺,因為這該死的什麼衛生潔淨運動,薄扶林這邊無緣無故被拆了十幾棟房子。
既然拆,理應有所表示或者說安頓才是。
結果潔淨局隻管拆不管後續,這讓他們哪裡受的了?
寮屋蓋起來沒有成本的嗎?
在蓋房子的這段時間,人家就不能出去開工的呀,這隻能吃老底。
關鍵是,現在誰踏馬的家裡有餘糧?
事到臨頭,阿才嫂生怯:“要是鬼佬捉人怎麼辦?”
“那難道阿才的死就不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