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梁昌所知道的,泰興賭場內便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門道。
比如說泰興大樓裡有個房間,裡麵擺有祭壇,每逢有賭台輸超級大錢,就會有人上去抓一些香灰下來,偷偷撒在賭台上,甚至放一點在賭客的茶杯裡。
divcass=”ntentadv”如果有客人在賭台上贏了很多錢,就會叫清潔阿姨用溪錢冥幣)樣的紙張搽抹贏錢人坐的位置,客人再坐下去就會大輸。
要是這客人仍然旺,就會換一個公關來跟這個客人的數,如果換人還不行的話,跟數的公關用一張小紙條寫上客人的名字,然後讓阿姐帶上紙錢蠟燭到樓下去燒紙拜神打小人,以求讓這個客人輸回去。
梁昌清楚傅老榕身邊養有好幾個得力的風水師,這些人大擺風水陣,助傅家財源廣進。
現在傅老榕這般講,難道是傅家的風水出了問題?
果不其然,傅老榕跟著說道:“去年在我泰興外麵發生了場爆炸。”
梁昌點頭,傅陰釗已在電梯裡講過。
“我年輕的時候,有個大師給我算卦,說我命裡的財庫不是平的,是漫出來的!”
“事實也是如此。”
傅老榕徐徐說道:“自我曆江湖以來,財如水來。”
“但是近年來,不僅進泰興的水少了,還時有小人作祟。”
梁昌瞥一眼傅老榕失去的右耳,確實是有小人作祟。
“知不知道為什麼?”
梁昌搖頭。
“老陳給我算了一卦,說有紫微星起,擋住了我的財運。”
傅老榕指指外麵,那裡有一小截明顯是新修的路,兩邊的房屋裝飾也是新的。
“去年,就是這裡被炸了。”
“老陳講,財運被炸了。”
梁昌眉毛擰起:“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傅老榕略略點頭:“問題就在這裡。”
成一鳴會死,是因為其綁票白飯魚。
事至如今,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到底又是誰殺了他?
此事暫時還沒有公論,不過如傅老榕這等人是肯定知道的。
“自那之後,這位高香江便加大了在濠江的投資,到處開花,最近還再向濠府申請填海。”
梁昌說道:“外鄉仔真是狼子野心。”
“鬼佬是有奶就是娘。”
梁昌冷不丁問道:“黎登爵士如何?”
黎登就是黎宛華之父,濠江大狀,惟一的公證人,於濠府有很深的牽扯,同時也是老羅保的好友。
有他在,黎家在濠江無憂,高家在這邊的事業自然也無憂。
傅老榕臉上露出絲複雜的神色,他似在感歎,聲音中也帶著絲滄桑之意:“時間是最公平的殺手。”
“我們的這位好朋友恐怕時日無多了。”
梁昌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利家會在這等時候聯係自己。
“黎登先生富貴了一輩子。”
梁昌曉得傅老榕因何會如此,因為他已經年過50,等於一隻腳已經踩進了鬼門關。
任傅老榕如何英雄一世,在麵對生命流逝的當兒,也難免心下惶恐。
“上帝會保佑他的。”
傅老榕徐徐點頭:“醫生判斷,上帝保佑不了黎登多久了。”
“短則數月,長則一年兩年,我們的這位好朋友十有八九是要去見上帝的。”
“除非他是人瑞。”
梁昌聳聳肩:“概率不大。”
傅老榕跟著說道:“其實我也不是沒有容人之量。”
“本來看在阿賢的麵子上,我也可以忍讓一二。”
“隻不過…”
“那日老陳去港島看了下高香江的麵相。”
“他說高香江生的饕餮貌,吞金食銀。”
“當時我聽說後,就嚇出了一身冷汗。”
阿賢就是賀賢,於濠江一帶的綠林中非常有影響力。
他看起來是傅老榕、老羅保等人的手下,實際上地位大有不同。
另外一點,賀賢也極得刮民黨青睞,比如說在46年的時候,其便被刮民黨政府任命為港澳總支部濠江支部執委。
在今年,也就是1948年,更是直接當選刮民黨港澳總支部全國黨代表兼濠江支部副主席。
賀賢跟白飯魚關係極好,其後這關係便落到了高要身上。
梁昌略略點頭:“賢哥應該會想通。”
都說傅老榕威震濠江,黑白兩道莫不鹹服。
實際上,真正威震濠江的是賀賢,隻說一點,過境的大天二敢接二連三綁傅老榕父子,卻不敢提起綁賀賢的念頭。
“無妨。”
傅老榕向來賞識賀賢,他說道:“大家各有道義,到時候自不會讓阿賢為難。”
“阿昌,此事若要做的漂亮,就看你的了。”
這話一出,等於傅家已經定下決心。
梁昌這才表態:“義不容辭!”
傅老榕長長歎息一聲:“其實我還跟高香江照過麵,你不知道,這後生仔璧如明珠生於瓦礫之間。”
“若是早生幾年,哪有我們的事?”
梁昌忙道:“榕哥,此話何來?”
“誰不知道當年你兩槍壓住豪興之事?”
“全粵省,無不聞榕哥威名啊。”
傅老榕紮根賭業已久,在未來濠江之前,他便已在寶安開設名為又生公司的賭場,當時豪興氣勢洶洶。
傅老榕於開業典禮上連開兩槍,將懸在門前的兩隻燈籠打破,以表決心。
又生公司由此紅紅火火,為傅老榕掙的百萬身家!
這是傅老榕平生得意事,年紀越大,就越喜歡聽人講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
聞言,傅老榕麵露微笑:“當時年少氣盛啊。”
“阿昌,濠江就這麼點大,桌子上的肉就這麼多。”
他語重心長道:“無非也就是黃金、賭業、走私之類。”
“這高香江胃口如饕餮,他既上桌吃肉,便不會滿足,假以時日,定然要把手伸進泰興。”
“他就是這種人!”
傅老榕於此十分篤定!
“榕哥安心。”
梁昌不假思索說道:“全世界都知道,濠江隻有一個賭王,那就是榕哥!”
他跟著憤憤道:“我也對此人有點耳聞,聽說他一手將利家趕出港島,做事趕儘殺絕,實在太過。”
“規矩不是這樣的!”
傅老榕麵露微笑,他讚許道:“高香江被稱為九龍皇帝。”
“阿昌,港島還有個活著的皇帝,雖然已經無有威風,不過和記的人都記著。”
“是時候把這個皇帝搬出來了。”
梁昌眼睛一亮:“歪嘴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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