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天老人看著葉修費解的樣子笑了笑。
“若是因果，真如這般容易參悟，那麼便稱不上因果了，修因果，之所以稱之為最難，便是因為，無論是誰，皆有因果，而因果道最高之境，也並非是化解惡果，也不是消除惡因，而是做到無因無果。”
“可無因無果，何其之難，古往今來，誰人能夠真正做到如此。”
“就如同無量，無量欲吞滅混沌宙天，可無量由何誕生？”
葉修皺眉道：“世間生靈之惡念。”
觀天老人笑道：“不錯，便是惡念。”
“惡念一日不除，無量何時可消？亦或許，可以消滅一次，但任何生靈，皆有自身利益，為了利益，絕大多數的人，都可以不擇手段，這便是因，而無量的誕生便是果，無量入侵，所殺之人，屠滅之界，未必是他們所種下的惡因，也許是他人的惡因，誕生了那一批的無量，可食得惡果之人，卻是他們，這是為何？”
“這便是所謂的種因得果，可種什麼因，得的果，未必就一定反饋於己身。”
“他人食得惡果，也許就是你所種下的惡因。”
“因果循環，天道輪回，這一切，本就是定數。”
葉修緩緩閉上眼睛，似乎有所參悟。
海波東看著葉修，眼中露出驚詫之色，葉修的周身居然是出現了一條條淡淡的線條，這些線條互相交織，但卻並不纏繞，而且，在這些線條之上，有著強烈的因果氣息。
這是……
觀天老人看向海波東，冰山天女搖了搖頭。
天地間似乎陷入了一種靜默狀態。
無風，無聲，無光、無暗。
周遭的一切，如同一片毫無任何事物的混沌，而葉修便是進入了這種狀態之中。
在葉修的心中，一雙眼睛緩緩張開，那是血色的雙眼，雙眼之中，似乎可以看見交織的因果線，看見，一幕幕從未見過的畫像，畫像中，有人得到機緣，有人失去機緣，有人被人所殺，有人自儘而亡。
許許多多的畫麵，浮現在葉修的腦海之中。
這些畫麵的出現，令得那雙血色的雙眼之中，出現了一圈圈的血色的線條，而後逐漸旋轉起來，整個混沌都在倒旋，空間，時間，皆是如此，如同萬事萬物的輪回，往複不滅。
這種畫麵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葉修終於緩緩睜開雙眼。
在他的眼中，一輪輪的血色線條出現，隨後，卻見整個觀天星閣所在之處，都是發生異象。
蒼穹在旋轉，化作巨大的渦旋，渦旋化作一雙巨大的血色雙眼，注視整個天地。
觀天老人袖袍早便一揮，將這抹異象，屏蔽起來。
除了他們之外，無人能夠看到這抹異象的誕生。
山巒的草坪上，觀魚童子緩緩起身，看向了天空的異象，黃牛發出一聲哞的重吟，觀魚童子道：“好強的因果。”
“看來那位，便應該是我的小師弟了。”
觀魚童子摸了摸黃牛的腦袋，黃牛的身上發出強大的氣息。
葉修劇烈的喘息，異象開始消失。
一股強烈的神念虛弱之感無疑瞬間湧上了葉修的心頭。
葉修的臉色蒼白。
觀天老人一掌將一枚丹藥按入了葉修的嘴中，淡淡笑道：“自己堪破，雖然方入因果道，但似你這般覺悟，也是罕見至極。”
“僅是一次，便是邁入了因果道。”
葉修吞服下丹藥之後，虧空的神念這才補充上來一些，氣色好上了不少。
葉修抱拳道：“多謝師尊的教導。”
觀天老人：“老朽幫你是因，至於今後會結怎樣的果，誰也無法得知。”
“老朽看得出來，你欲滅無量。”
葉修道：“什麼都瞞不過師尊的眼睛。”
觀天老人道：“老朽所修行之因果，與阿彌陀佛相得上是並列，可憑我們之力，卻也難斷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