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種群控製局!
彆西卜又打開耶路撒冷的虛擬圖,將屏幕放到最大,抬頭看那些他親手設計和建立的血腥雕像。
那玩意腳下的屍骸在迅速增加——前陣子有些新人想打感情牌,其實就是典型的受害者言論,但被他嘲笑得厲害。這麼長時間的話劇獻祭下來,彆管這會兒的主題是什麼,誰會關心你的那點子理想報複和死掉的親人啊?
他曾聽過安德魯烈喝醉後講大道理,說宗教其實是對人性的欺騙,這話真是不負責任且幼稚。人們需要神隻,所以它才會存在,會像大氣層一樣遮蔽所有的天空——或者“陽光普照”那樣。
它就是人性的本質,那裡麵的錮疾,就算人類的科技發展到能夠治愈所有的疾病,包括再生和複活技術,它也會追隨我們到萬物歸燼的一天。
這才是販賣一件商品的正確法子,沒有人可以拒絕。在這個金錢至上的世界,沒有什麼會比販賣一個神明,更能代表權力之大的了。
而當你創造出那些玩意,就一定得付出代價。
彆西卜懷著解乏的心情看著這個被賦予厚望的神逃出耶路撒冷,看她成長,為之添磚加瓦,這是一座和地獄多麼相襯的雕像。
在全息屏裡的實時監控中,巴姆克一連宰了好幾個往實驗室彙聚的人,有的是策劃組的,有的是剛逃出來的囚徒角色,他乾這事兒非常果斷,並且滿不在乎。
利索的殺戮才會減輕痛苦,但也會讓你無法降低理智,在必要時收手自保,過多的血液跟內臟隻會讓你朝著深淵一路墜下去。不過他從不在意這個。
何砡順著一路血跡跟了過來,看著他毫無顧忌地殺人,說道“好殺,你終於開竅了。”
巴姆克轉頭朝他看了幾眼,說道“是啊,我們是隊友,做事風格得一樣。”
他又向對方笑,走上前去拍了拍這個“職業殺手”的肩膀,真難想象那麼明亮的笑容下會蘊藏著毀滅。
這倆人誰也照顧不了誰,都巴不得對方找個機會去死,彆西卜想,或許他們自己也知道……也許並不是這樣。可能這是一種他從來沒能搞清的默契,行動員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並且每個人都不太一樣。
他有時會在祭台上看到這類東西,某種在絕境和痛楚中出現的魚死網破——但他很確定何砡不屬於這種,雖然沒有證據,但自己的直覺一向很準。
在eoubs那種地方工作,這些人從來不奢望能一直活下去,他們有一套獨特的標準。
然後,他看到巴姆克也笑了起來,笑聲逐漸癲狂,誇張起來。
他基本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冷漠與肅殺褪去,在那之下的是另一個人。但你不能形容為璀璨的鑽石或是星光之類的美好玩意,因為那還是能殺人的碎玻璃或是刀鋒的反光,有太多的陷阱,碰一下就會見血,在之後就是感染,潰爛而亡。
但他們此刻的樣子如此自然隨意,就像一對兒要去打群架的好哥們兒,並且十分確信自己能贏。
彆西卜不知為何想到很早之前,城堡裡扮演受刑者角色的人曾經暴動過。那時候的混亂,好像也是以一種類似的簡單和致命開始的,有個行動員帶領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想要抵抗些什麼,那家夥打架確定很厲害,殺人的手法也不錯,似乎還是個d01,總之最後他還是死了,這人把耶路撒冷想得太簡單了。
有陣風從門縫那吹進來,他頓時清醒了不少,心想這倆人都能待在一塊,然後我們還非讓他們去做些偉大的事,那可真是傑作。
等何砡和巴姆克趕到那地方時,氣氛已經極度緊張。
大部分人圍在那裡,還有些在陸續趕到,地上已經死了十幾個人。
更多實力強大的隊伍加入了精英陣容,轉眼之間已有八支,還陸續有實力較強的一方前去談判,有些留下了,大部分都停在原地發愣。
每個人心裡都隱隱知道那條生死的界限在哪,死亡與實力其實並不共存。
被淘汰下來的人並未離去,而是死死盯著準備拿東西的那幫人,並不斷商討。
他們每個人都知道被這些人拿到了全部的異變藥劑意味著什麼,他們將再無反抗的餘地,成為純粹的被虐待者。
幾個強隊中的網絡專員正在試圖把密碼門破解,領頭的那幫家夥帶著他們的團隊笑眯眯地站在後麵,聊著“咱們有沒有機會跟神父他們幾個碰一碰”,“真想跟莉莉絲睡一覺,但估計懸得很”,以及“剛剛那女的長得很眼熟啊,是不是在生日派對上出現過”。
人群中突然有個人叫道“你們不能把所有的都拿走!這不公平!”
“就是,如果直接動手,你們也不是我們這麼多人的對手!”又有人嚷嚷了起來,說著很弱智的話。
“好好好,誰想動手,歡迎上前一步。”克勞德倚靠在門邊,滿臉無所謂。
一開始沒人上前,幾分鐘後,何砡到了。
他推開人群走了出來,朝那人說道“讓一讓啊,都讓一讓,我找個人。”
那話怎麼說來著,感覺就他媽像一束強光穿破了黑暗,彆西卜坐直了身體,他確實答應莉莉絲把這些人都殺了,但也很想看戲。
此刻,頻道的收視率狂飆到了一個驚人的高度,往年以來每次主題更新後的話劇場中有這樣的曲線,它們都伴隨著大量流血,衝突事件,向三位掌權者獻祭。
而現如今看到的這道線條,注定今天絕對將是一個血腥的狂歡之日。
在神明的腳下,竟會存在著一個如此荒謬和卑微的戰場。
另外幾個領頭的就靜靜站在旁邊,帶著湊熱鬨的表情看著這一幕,潘多拉綁在他們身後的黑暗裡,臉色蒼白,看上去很想逃走,但困在這裡的人哪都去不了。
克勞德看到何砡和巴姆克就兩個人,挑了下眉毛,然後露出一個儘可能溫柔的微笑。
身後的那群人瞪著這一幕,所有人都沒搞懂,這是個什麼情況。
“你要加入的話,我很歡迎。”克勞德說著,朝他們笑得很熱情,“我聽有些人說過你,蠅王的客人,知道嗎,我都快成為你的粉絲了,看來耶路撒冷真是個實現夢想的地方。”
何砡聽笑了,心想等會還是先把你這狗屎的舌頭拽出來玩玩,再一模一樣整個穿刺套餐,那肯定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