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那些都是真實的嗎?醫生。”
“或者說……”
“連你也是我的臆想角色?”
複古的舊歐式風格,西方上世紀權貴社會的裝潢設施,鐘擺晃動,聲音輕微而又嘈雜。
李霖回過神時,自己儼然在一間谘詢室內。
“你的經曆可謂是……非常精彩。”
女醫生嘶了口氣,隨後當著他的麵取出一支爆珠香煙,點燃猛吸了幾口,表情頓時暢快無比。
“你介意嗎?”
“方便的話可以給我一支嗎?”
“操,你他媽是有品味的。”
女醫生投以一個認可的笑容,這年頭不抽外煙的都是什麼底層人群,杜絕國外文化入侵,就在事先加入其中,抵抗誘惑直接他媽的從自我做起。
“話題回到剛剛那個。”
“你是說……你每天都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
“有時候,你是一名行動……行動員對吧?很抱歉我平時不怎麼看小說,但那段記憶聽著實在有些玄幻。”
“你為了保護全人類而在一種近乎地獄的機構內工作,為此不惜喪失人性,做些人道毀滅的事。”
“甚至還殺了你的摯愛。”
“雖然那時候你才剛成年不久,嗯……很癡情兄弟,我隻能說我聽著都快興奮了。”
女醫生彈了下煙灰,嬌好動人的麵容之上浮現出思索之色,繼續道“不得不說,如果把你的想法寫成小說的話,你絕對他媽的會火出天際的。”
“您實在是在打趣我。”
“拜托了,我隻覺得很痛苦。”
“放心,我會給你開點促進睡眠的藥物的。”
女醫生笑了笑,清冽眼眸看向李霖,帶著異樣的審視。
“你會睡個好覺,然後忘卻一切的。”
“不……醫生,你根本沒懂我想要的是什麼。”
砰的一聲。
對方毫無征兆的發怒,將咖啡杯捏碎,玻璃碎片紮進掌心,混著滾燙的液體,將滲出的血漿染上層深褐。
他甚至忘記自己在剛剛那一瞬間想到什麼,但就是這樣做了。
怎會如此的……憤怒。
如此的可憐。
沒人能拒絕去照顧這樣淒慘的病患——女醫生自然如此。
她歎了口氣,起身走向放有醫療箱的櫃子,將消毒水跟紗布與鑷子拿出後,又走到李霖麵前,蹲下身開始替他清理傷口,包紮。
“你在憤怒什麼呢。”
“行動員李霖。”
“我……”他隻想搞清虛擬與現實的區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再好好睡上一覺。
“我隻是想醒來。”
你要醒來嗎?
不,你不願意!
你這該死之人!
你要永遠沉淪在夢境之中。
“啊,你想醒來?”女醫生把李霖掌心的玻璃渣一塊塊挑出來,語氣自然的說道“你做不到的。”
“什麼?”
“我說,你做不到的。”
她忽地抬起頭,緊接著,一個類人生物撐開她的口腔,從血淋淋的肉身裡鑽出,帶出一團惡臭臟器,散發著蒸汽。
“你甚至想不起來我是誰。”
“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