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儘快趕到踏韝沙,唐天直接將傾奇者背在了背上,由他凝冰渡海以最快的速度出發。
一路上傾奇者始終閉口不言,周圍隻有呼呼的風聲和海浪拍打的聲音。最終由唐天打破了這個沉默的氛圍。
“你,是影製造的人偶,對吧?”雖然是疑問句,可唐天卻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了出來,傾奇者的那金羽已經彰顯了他的身份。
“對。”傾奇者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那你對影有什麼看法?”
“她親手製造了我,卻又將我拋棄;我向她求助,她卻對我視而不見。我恨透了她,我那名義上的【母親】!”
唐天的衣服被傾奇者死死攥緊,可見他的情緒有多麼的激動。
“那你對踏韝沙的人們怎麼看?”
“是桂木將我救了出來,丹羽、長正還有大家教我讀書寫字,教我生火做飯,傳授我鍛造技巧,接納我為朋友。所以為了救他們,我願意做一切事情!”
“這樣啊,我明白了。”唐天表麵不動聲色,可在內心重重歎息一聲。通過這兩個問題,他已經大致摸清了傾奇者的性格。敢愛敢恨,擁有自我奉獻人格。沒錯,在唐天眼中傾奇者不在是一具人偶,而是活生生的人。而諷刺的是,正是擁有如此強烈的情感他才會被拋棄。畢竟影需要的是一個隻會遵守指令的工具,而不是會被情感左右的人。
“影!你看你究竟乾了什麼!”唐天在心裡暗罵道。你將他帶到了這個世上,卻又不負責任地將他拋棄。生而不養這種行徑就連野獸都都做不出來,更何況是人呢?所幸他碰到了一群很好的人,但現在就連這份美好也變得岌岌可危,自己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悲劇的滋味他已經品鑒得夠多了,他當然不希望他的後輩也要遭受和他一樣的痛苦。傾奇者的製造者是影,而作為影的友人,他當然也算作傾奇者的長輩。影的失責對這孩子已經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就當他替影對這孩子給予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吧。
“那麼踏韝沙具體發生了什麼?”唐天向傾奇者問道。
“一切都是那個大爐子的錯,就是因為它不斷冒出黑氣,大家才會生病的。”
“爐子?”
“嗯,一個來自楓丹的機械師找到丹羽,他說他有新技術提煉晶化骨髓,丹羽很高興於是就和他進行了合作,建造了那個爐子。”
“原來是這樣,那黑氣的源頭應該就是晶化骨髓。晶化骨髓是在奧羅巴斯屍骸上誕生的晶體,其中肯定蘊含了魔神怨念,原本的工藝隻會讓微量的魔神怨念逸散,對人體造成的危害很輕微。可這新技術應該將晶化骨髓裡魔神怨念全部釋放了出來,所以才會造成慘劇。不過這個楓丹來的機械師很是可疑,但現在的情報實在有限,我也不能分辨到底是那個機械師搞的鬼還是單純的技術問題。不過我去和那個機械師對峙,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經過一番跋涉,兩人終於抵達了踏韝沙。唐天也見到了正在不斷往冒著黑氣的禦影爐心,他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嚴重。那些黑氣的正體就是魔神怨念,可這些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在那爐心內部已經淤積了巨量的魔神怨念,那些黑氣是實在裝不下了而逸散出來的。唐天不敢想象這種規模的魔神怨念爆發會是怎樣的一副人間煉獄。
“傾奇者,去把踏韝沙的管理者還有那個楓丹的機械師叫過來,我有事情問他們。”
傾奇者聽唐天的話去叫人了,可過了一會兒,來的人隻有禦輿長正和埃舍爾,丹羽卻不見了蹤影。傾奇者非常著急,他幾乎把踏韝沙翻遍了,可還是找不到丹羽。
“丹羽去哪兒了?”唐天沉聲問道。
“大人,依在下推測,丹羽閣下應該是自覺失職畏罪潛逃了。”一旁的埃舍爾回答道。
“你胡說!丹羽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有人聽到詆毀丹羽,傾奇者非常生氣,想要衝過去痛扁那個混蛋,不過他卻被唐天拉住了,唐天冷冷地看著埃舍爾,問道:
“哦,何以見得?”
“禦影爐心失控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但將它建造出來之前我就考慮過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因此我製作了一個應急裝置,帶上它就可以吸收黑氣,讓人可以順利進入爐心內部將他關停,但我把這件事和丹羽閣下說了以後,他什麼話也沒說,第二天我再去找他時,發現他已經不見了。其實我也能理解他,雖然有我的裝置保護,但爐心對於人類來說還是太過危險了,稍有不慎就會喪命,可惜稻妻不允許我將楓丹的自律機關帶過來,否則問題就完美解決了,畢竟一個工具和一條人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埃舍爾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掃過傾奇者。而他的這番話對傾奇者也產生了巨大的衝擊,他想強迫自己不去聽信埃舍爾的話,可丹羽的失蹤已經成為了既定事實,他,再次被拋棄了。
“那個裝置在哪?把它給我,我去關閉爐心。”傾奇者用嘶啞的聲音說道。自己隻是一具人偶,一件工具,如果早知道有這種事,為了踏韝沙的大家,他會義無反顧地去關閉爐心,這樣丹羽也不會拋下他逃跑了。
埃舍爾從懷裡掏出那個裝置正準備遞給傾奇者,可下一刻那條拿著裝置的手臂便被唐天用刀連根斬下。裝置落地,一顆正在躍動的心臟從裝置中脫落。
“收起你那惡心的謊言和可憎的裝置吧,你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殺你一千遍也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