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言第二天早早起來,對麵床上的人已經沒了,被子胡亂的放著,趙言默默的走過去,把被子給疊好,回頭準備洗漱時,發現中間的小桌子上放著一張紙和一顆鵝軟石,紙上寫著:將石頭壓在舌下,大聲讀書,石頭不可吐出,也不可咽下,常年後,可治你口疾。
趙言心中一陣激動,想來這時錢向子給自己留的,雖然看不出這辦法有什麼神奇之處,但對醫術有些研究的,這對自己也沒壞處。收好石頭,拿出昨天丁諾給的竹籌,心中暗下決定,說什麼今天也要和孫師傅討要夥食了。
早上沒有碰到丁諾,趙言一個人吃完早飯,便去了學堂,趁著孫為謀還未到,含起鵝軟石,拿出一本基礎的藥理經書大聲朗讀了起來。
孫為謀提著一個小布袋,風風火火的往書堂走著,卻聽到一陣讀書聲,精神不由一陣恍惚,來到門口,才確信這是在醫科,不是在文科的學堂。看到趙言結結巴巴的讀者書,心裡很是欣慰,越發覺得這徒弟收的值。
看到孫為謀走了進來,趙言這才放下書本,起身向他施了一禮,孫為謀好奇的看他吐出石頭,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言老實的回道:“錢師。。。兄說,這可。。以治療。我。的口疾。”
“這是錢向子教你的?就含著個石頭讀書?”孫為謀皺著眉頭繼續問道。
“是。。。的,今早。。。錢。。。師兄。。留書。。給。。給我的,師傅覺得。。。不妥?”趙言反問了一句。
孫為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才想起自己答應過弟子要替他治口疾,但其實自己並不會,隻是之前聽錢向子說起過,他在外遊曆時,曾碰見過有人治好過口疾。所以本來是想等錢向子回來,自己去找他問計的,結果昨天晚上把這事給忘了,好在弟子終是拿到治療的方法了。
“咳。。。沒什麼不妥,這方法就是我要交給你的方法,為師這幾日忙忘了,好在你錢師兄替為師補上了。”
嗯,這個說詞剛剛好,錢向子回頭找自己也不怕,我又沒說這是我自己想的。孫為謀微微得意的想到,又將小布袋放到趙言身前,接著說道:“這是你這個月的夥食,免費的,但後麵需要你自己賺錢學分換取,具體學分的賺法,你自己去總務科問詢吧,當然用錢直接買也行。”
趙言深深的呼出一口,總算拿到夥食了,“是,弟子。。明白。”
“嗯,那我們開始上課吧。”好吧,從頭到位都沒問錢向子為什麼沒來上課之類的話,這個師兄真牛啊。
孫為謀講的很細,深怕這個弟子聽不明白,而趙言之前學的其實不是很係統,也就是說基礎打的不牢,現在聽孫為謀講課,有很多以前難以理解的東西,慢慢的開始明白了。
孫為謀看著堂下弟子聽的一臉認真,同時也自行記著筆記,多少年沒遇到過這樣的學生了,心中更是舒暢。
“哐哐”敲門聲打斷了孫為謀的講課,舒暢的心情頓時堵塞起來,“誰?不知道上課的規矩嗎?”語氣冰冷但也保持著師者的氣度。
“孫總教習恕罪,弟子韓龍,遇事特來向總教習求救。”門外的聲音很是焦急。
“何事?”孫為謀淡淡的說道,這是太學城中州書院,能出什麼事。
“有人中毒了!”韓龍急急的說道。
“什麼?”孫為謀也淡定不起來了,匆匆起身走出門,臨走用手虛空按了按,示意趙言安心讀書。
孫為謀跟隨韓龍趕往武科宿舍,一路上也詢問了些信息,中毒者叫劉規,今早起床後右手便瘙癢,剛開始也沒在意,但後麵卻越來越癢,手腕處出現紅色斑點,上課的時候更是癢的將手都抓破了,大家這才覺得事情嚴重。
孫為謀趕到時,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幾個人按著他,想來這被按之人就是劉規了,隻聽他口中發出陣陣嚎叫:“癢啊,癢啊,把我手剁了吧。”
孫為謀走上前,翻看了下劉規的手,對一旁的韓龍說道:“去打點井水來,要剛打上來的的那種。”
又將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然後走到一邊,對劉規說道:“彆叫了,隻不過是粘了些‘靜心草’花粉而已,癢是癢了點,一會將手放在井水中,忍耐一下,冷靜下來,自然就不癢了。”
劉規大叫道:“沒有更快一點的辦法嗎?我實在。。。。。癢啊!”
好在這時韓龍提著一桶井水已經趕來了,劉規一把推開按著自己的同學,迫不及待的將手放入水中,果然冰涼的井水讓瘙癢感慢慢退卻。劉規深吸一口氣,大聲的歎道:“爽。。。。。”
“趕緊讓自己靜下來,你再這麼大呼小叫的,氣血翻騰,一會井水都鎮不住。”孫為謀忍不住說道。
“是是是,孫總教習說的是。”劉規趕緊默默的盤坐在地上,剛準備運功調息,就聽孫為謀淡淡的說了句:“想剁手就運功,你除了運功,就不能自然放鬆了?”
劉規尷尬的應了聲,就這麼呆呆的坐著。好一會,瘙癢感幾乎感受不到了,才訥訥出聲:“孫總教習,這。。。總不能天天這樣吧?”
孫為謀對劉規的為人多少知道一些,剛剛這樣做也隻是想小小訓誡一番,現在聽他這麼說,才緩緩說道:“一會你到醫科來,我給你開個藥,塗抹在瘙癢處,過個一兩天就好了。”想了想,沒忍住又道:“我們書院沒栽種‘靜心草’,想來這是你自己不小心在外麵碰到的,做人還是要低調點的。”
劉規人屋簷下,不得不點頭稱是,心裡卻在默默計算著,自己這幾天到底在外麵與誰接觸過,回頭非好好算算帳不可。
其實孫為謀最後那番話沒有勸誡的意思,劉規這人也聽不進去,為的是讓他的視線放在外麵,彆懷疑書院裡麵就成,因為書院有個喜歡用毒的行家剛剛回來,今天又不見了,也不知道劉規哪裡得罪他,讓他出手了。
孫為謀回到醫科學堂,歎了口氣,見趙言還在安靜的學習,心中倒也舒服了許多,於是繼續上課。此時的趙言也是強裝鎮定,從聽到“有人中毒”開始,心中就緊張起來了,算了算時間,自己給劉規下的癢癢粉差不多該發作了,這中毒多半說的就是劉規了,孫為謀身為總教習,這點小毒對他來說小意思,關鍵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現什麼。好在孫為謀沒什麼特彆的反應,隻是繼續上課,說明他並沒有多想,也沒又協助破案,那就很好啊。
趙言慢慢的放鬆下來,心神再次沉入到課程中去,一天的時間過的很快,按約兩人一起吃個晚飯,聊了聊今天的收獲,聽到趙言得到了可以治療口疾的辦法,丁諾很是高興了一會,並表示以後遇到錢師兄,要好好感謝一番。隨後趙言回到宿舍,發現神秘的錢師兄又出現了,依然是靠在床上,看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