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年尾無疑是傷感的,桂人仁從書院請假後,便趕回了自己的老家,臨走趙言和丁諾都去送行,桂人仁強忍著悲痛,囑咐了二人幾句。趙言也紅了眼睛,丁諾更是哭的梨花帶雨,他們二人在書院,要說玩的好的就隻有一個桂人仁,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整個人不但毫無生氣,身形都瘦了許多。
想來告彆之後終歸還有再見之日,等三人情緒穩定後,便也帶著些許微笑和囑咐分開了。
書院的第二個年終於到來了,跟往常一樣,大年初一,丁諾和趙言前往列青那裡拜年,並一起吃了個午飯,然後就是一個悠長的假期,原本兩人想去不遠的中天城逛逛,但收到了列青嚴正的警告。
“這年過的,好無聊啊!”丁諾漫步在太學城街頭,由於是大年初一,根本沒什麼商鋪開門,接上行人雖多,但實在是沒什麼玩頭。
“再忍忍吧,還有大半年,師父就會來接我們了。”趙言溫言相勸道。
“爹爹要是忘了,怎麼辦?或者,他要是脫不開身,怎麼辦?”丁諾急急的追問道。
“不會的,師父他老人家怎麼會忘了,他自己說的,最慢兩年,肯定來接我們的。”
聽著趙言堅定的話語,丁諾心裡雖然還是七上八下的,但多少也有了些安慰,小手主動放進了趙言的大手中,不再言語。
趙言心中一動,這是兩人第一次這樣牽手,他忍不住側頭望向身旁的人兒,冬日的陽光照射著她如玉的臉龐,折射出暖人的光,是那麼的美好。
執子之手!
兩人逛到傍晚,才回到書院,趙言回到宿舍時,整理了下自己的物品,錢師兄年前又離開了,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忙,但還是把他的物品一起整理了下。心想明天如果天氣好的話,再將兩人的被子拿出去曬曬。
就在他準備休息時,孫為謀進來了,手中拿著一本書,邊笑著邊說:“小言,放假沒事的話,就將這本書好好看看,年後我要考核你的。”
趙言先是一愣,然後開心的接過書本,說道:“多謝師傅。”
“嗯,按說早該給你考核了,不過,我們學醫的,基礎打結實一些沒有壞處,是吧。”孫為謀打死也不會說是自己忘記考核。
“師傅考慮的周到,徒兒沒有怨言的。”
孫為謀這才滿意的離開,等他一走,趙言趕緊點上油燈,迫不及待的打開書本,仔細看起來,這算不算師傅給自己開後門?想到這,心中更樂。
第二天,趙言起晚了,昨晚看書看的入了神,忘記了時間,到了後半夜才睡。他用冷水洗了把臉,抖擻了精神,將幾床被子晾曬好,心中暗自慶幸丁諾昨晚就說今天沒空,被容院監要求加緊修煉,不然自己早上爽約就慘了。
早飯時間肯定過了,趙言隻好出門去看看,祈禱今天有點心鋪子開門,不然隻有餓到中午了。書院東大門在放假期間,會預留一個小門,門子每天日升開,日落鎖,平時有學子出入都會自行掩上,趙言剛打開小門,迎頭卻碰到了曹宣月,心想這時候她怎麼來書院了,原本打算打個招呼就走,不想對方叫住了他,並遞過來一封信。
趙言一臉疑惑的接過信,信封上一片空白,剛想問,隻聽曹宣月說道:“這是婁爺爺托我轉交給你的。”
“啊?!”趙言心中先是一暖,然後又有些愧疚,自己都沒想到寫封信給對方,“麻煩你專程跑一趟,謝謝。再幫我謝謝婁老掌櫃。”
曹宣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你要謝,不會寫個回信?還有,我是過來有事,剛好碰到你而已,算不上專程。”
“啊?哦!嗬嗬!”趙言那叫一個尷尬,一時都不知說什麼好。
“怎麼今天你一個人出門?”曹宣月邊說,邊望他身後望了望。
“你是說諾。。。小姐啊,她今天有事,我起晚了,準備到外麵看看,能買到吃的嗎。”趙言如實相告。
“彆去了,太學城裡不到年初五,不會有攤位或者店鋪開門的。”曹宣月不知為什麼了,心中有些愉快。
“這。。。看來得餓到中午了。”趙言無奈的歎口氣。
“大男人,餓一頓不會死的。”說完,曹宣月轉身就準備離開。
趙言心道:你不是來書院有事麼?怎麼就走了?不過想起答應丁諾的話,還是沒敢再叫住曹宣月。
“你怎麼來了?”一個冷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關你何事?”曹宣月也是冷冷的回道。
趙言定睛一看,卻發現薛初星正提著一個餐盒,站在大門石階下,剛好與要走的曹宣月麵碰麵,巧的是,兩人都穿著一身白衣,頓時嚇得一轉身就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你,站住!”薛初星突然冷喝一聲。
趙言尷尬的轉過身,笑著問道:“叫我嗎?”
薛初星冷哼一聲:“看到我,你跑什麼?”
“你們有事談,我自然要離開。”趙言大腦飛速旋轉,找了個自以為很好的理由。
“誰和她有事談?”曹,薛二人同時發聲,然後發現對方說的與自己一樣,又相互哼了一聲。
趙言看到這樣的場景,差點沒忍住笑出來,隻好低下頭,不說話。
曹宣月說道:“他沒吃早飯,急著找吃的,剛好你拎著食盒,分他點唄?”雖然她也聽說過薛初星曾經送過趙言吃的,但那肯定與自己一樣,應該是答謝用的,現在這個餐盒明顯是薛初星給自己準備的,她可不相信會分給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