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所有人都呆住了,過了好一會,趙言才頂著滿臉的水漬,澀聲問道:“是。。。是。。。那個發財飯莊,付掌櫃?”
見周師爺沉默的點了點頭,趙言心中突然空落落的,跌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出了命案,衙門自然要按流程辦,跟著來的古蘇城捕頭姓嚴,是一個黑瘦的老頭,嚴捕頭領著幾個捕頭,客客氣氣上前問話,詢問了昨日發生的事情後,就讓他們回去了,隻是告知他們在命案了解前,不能離開古蘇城。
大早上的就被衙門問話,還限製了自由,刁虎的爆脾氣頓時發作了,要不是有哥哥攔著,估計就要動手了。
刁龍建議給書院寫信施壓,被武順否了,但一時他也沒了主意。眾人都看向趙言,畢竟名義上他是領頭的,趙言苦笑一聲,踉蹌著走回自己的屋子。
下午,薛初星再次來到了知府衙門,甚至都沒讓人進去稟告,直直的衝到了衙門後院,而作為知府的薛暉正和三位美人在花園涼亭裡喝酒吟詩,好不快活。
看到薛初星冷著臉過來,薛暉立刻叫走了美人,然後換上笑容迎了過去。
“哎呀,星兒來啦!來,快坐!”
薛初星站在二叔麵前,壓著語氣說道:“我昨天去一家飯莊吃飯,遇到兵卒催債,我出了手,今日那掌櫃的就吊死在家中。出了人命,知府大人還在享樂,好愜意的人生啊?!”
“啊?你。。怎麼知道掌櫃死了的?”薛暉有些驚訝。
“捕快都上府裡查問了。”
“混賬!好大的膽子!”薛暉猛的將手邊的酒杯砸到地上,臉色變的陰沉無比。
“有你這個最大的混賬在,他們有什麼不敢!“薛初星直接回懟。
薛暉深吸一口氣,說道:“星兒,你先回去,這事我會處理。”
“原本我也不太想理會這事,可我已經算是保下了那掌櫃的命,誰知竟活不過第二天,這古蘇城不但沒有王法,連薛府的麵子也沒有?”薛初星冷諷道,“薛二爺,你堂堂知府大人,在這古蘇城不說一言九鼎,起碼的臉麵還是要有的吧,現在看來,你根本什麼都不是!”
“薛初星,你太放肆了!”薛暉氣的臉色通紅,舉起右手就要打。
“你打!”薛初星絲毫不讓,甚至還將左臉貼了上去。
薛暉如老牛喘氣,一雙大眼布滿血絲,望著自己最喜愛的侄女,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歎息,頹廢的放下手來,跌坐在石凳上。
“星兒,你應該了解我的,二叔我胸無大誌,隻想著紈絝一生,不喜政事,也討厭練武,這知府寶座隻不過是被人硬推上來的而已。”
見二叔泄了氣,薛初星也沒了剛開始的生硬,“二叔,你這樣做就不怕彆人彈劾你嗎?到時爹爹也不好出麵保你的。”
“怕?我為什麼要怕?我反而怕他們不彈劾我!上任快兩年了,我連知府大堂都沒去過,下麵上報的折子,我連看都沒看過,就是想他們彈劾我,讓我走!”薛暉苦笑道,“可沒用,折子有人幫我看,案子有人幫我判,整個知府衙門有我沒我沒有區彆。”
薛初星沒想到二叔竟然被手底下的人架空了,想想也好笑,二叔處心積慮的想走,手下的人正愁你不放權,兩者一拍即合。
“那你準備怎麼辦?”薛初星實在沒想到二叔無能到這個地步。
“我會找他們去談,這個命案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跟我們薛家有半點聯係。”好在,薛暉還沒蠢笨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那。。那個掌櫃呢?這事一看就不簡單,甚至牽扯到城外大。。。”
“星兒!”薛暉用眼神至止了侄女,“那個掌櫃的是自殺,也隻能是自殺!”
一股寒意瞬間湧上薛初星的後背,二叔的眼神很堅定,語氣很堅決,這事已經定性了,此時的二叔讓她陌生的有些害怕,她茫然的轉身,準備離開,卻聽二叔又道:“與你同來的那四個書院弟子,你以後就不要見了。”
薛初星猛的轉身,問道:“為何?”
薛暉緩緩走到薛初星身邊,右手抓著她手臂,道:“晚上來我這,我準備了很多你喜歡吃的食物。”隨後右手重重捏了她一下才放開。
薛初星走出了知府大門,望向天空,她也感受到了一絲窒息。
絕世強者啊!或者說,仙人?
薛暉頹廢的坐在石凳上,低著頭不知在想寫什麼,好一會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
“誰?”
“大人,是屬下!”
“周師爺,你們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派人到我府上去查問?”薛暉抬起頭來,臉上已經一片陰沉。
“大人息怒,這既然犯了命案,明麵上的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我們都知道薛小姐萬萬不會是凶手,也不可能是凶手!”周師爺不軟不硬的回了一句。
“混賬,你們要走流程不是不可以,但誰讓你們派人上門了?我薛府的臉麵真當是你說踩就踩的?還是以為我真不敢拿你怎麼樣?”薛暉前麵用“你們”,最後卻用了“你”,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大人要殺屬下,下個手令即可,隻要能讓大人息怒,屬下萬死不辭!”周師爺反倒很想得開,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命一般。
薛暉眼中凶光閃爍,最後化作一句話:“你們準備怎麼善後?不要再敷衍我了,我也是有底線的,用你們的話來說,魚死網破而已。”
周師爺這才直起身子,說道:“屬下也是為這事而來,首先,大人,這付掌櫃真不是我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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