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緩了口氣,歎道“梧璃,你要學會管治好自己的脾氣,不能一時衝動就不管不顧。你並非愚笨之人,你現在冷靜思考一下,即便你武功高強,現在能夠去殺了曾氏,可是之後呢,府上成百上千的家丁,你怎麼對付?你出事,我又如何能夠好過?”
梧璃聽了,臉上不禁青一陣白一陣,訕訕的不敢做聲。
程曦不禁歎了一口氣,走到她跟前,與她麵對麵,說道“我們現在沒有證據,便不可輕舉妄動。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一心想為我報仇,甚至不計自身後果,可是你要記得,我們是一體的,就算你不會牽累與我,但我們亦是生死相依的姐妹,我也不想讓你有半點損傷,你明白麼?”
梧璃眼角不禁湧上一層淚意,定定的看著程曦,半晌之後才狠狠的點了點頭。
“扶我回去休息吧,我累了。”程曦疲憊道。
梧璃忙上去攙扶,將她送回臥室。,
程曦躺下,隻覺被褥悶熱,剛才燒了一堆衣物,額頭已經細密的滲出汗液,現下躺在床上更覺燥熱不堪,小月之後,程曦特彆容易出汗,此刻更是感覺渾身粘膩,於是便問梧璃“天氣如此悶熱,為何不取冰塊降溫?”
梧璃解釋道“小姐,你還在月裡,用冰對身體不好。”
程曦哪裡是守這些舊時規矩的人,言道“隻是室內降溫,又不吹風,不妨事的,且去拿來就是。”
梧璃仿若未聞,隻去拿起盆子,沾濕手帕往地上撣了一些水,意欲借此降溫。
程曦見她不肯動身出門,便疑惑的轉頭看向她。
隻見梧璃麵色糾結,用力扯著手中的帕子,見程曦的眼神掃了過來,不禁神色一慌,卻強裝鎮定道“說了對身體不好,小姐你就聽勸吧。”
程曦坐了起來,眼神犀利的盯著梧璃,梧璃不敢與其對視,隻低著頭用力搓洗手中的帕子。
“你在我麵前,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你如實告訴我,是否有事令你為難?”程曦板起臉來嚴肅問道。
“沒有…隻是我……”梧璃支支吾吾,抬眼看見程曦似不罷休的麵色,眼見是再瞞不下去,索性一狠心道“罷了,早晚小姐也會知道,再瞞也是無用。”梧璃不禁恨恨道“自從小姐出事以後,全府上下對我們的態度全然不一樣了,冷嘲熱諷不說,連平日的衣物吃食都樣樣苛扣!”
“所以像冰塊這種少有的東西更不會給了?”程曦不禁皺眉道“可是為什麼?大夫人和老夫人視而不見麼?”程曦擰眉再次問道。
“現在沒有人會管我們了。”梧璃擰緊了手中的帕子,竟將手指勒的青白“我便全都如實告訴你吧,前些時日曾氏找來一個大師,說是為小少爺超度,結果那大師繞來繞去,竟說小姐是天煞赤星,本就不該有孩子!這還不是最可惡的,他們還說小姐煞氣極重,已然影響府中其他子嗣!老夫人與大夫人信以為真,便要將小姐趕出府去,還是銘泰少爺求了國公爺才讓小姐留了下來。”
程曦聽言不禁怔住許久,後來才開始悲涼的笑了起來“是啊!我入府已有八年,而銘泰自頭婚開始才不過五年,這五年內他不曾有半個男丁,可不都怪我這個煞星所克?這樣誣陷推在我的身上豈不理所當然,曾氏真真兒是好手段!”
“小姐,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梧璃不禁擔憂問道。
程曦不理會梧璃的問題,反問梧璃“國公爺怎麼會答應我留下來?銘泰怎樣求的國公爺?”其實程曦也不是好奇這個過程,隻是想打探清楚賀銘泰對自己的心意究竟如何。
“聽少爺身邊的栓子說,少爺求見了國公爺,直說就這樣把剛小產的妻妾趕出府,會被外人說成是賀府不仁,更何況玄神隻說本就不可儘信,少爺說他自身還年輕,如果再過兩年,還是沒有男丁,再將小姐趕出去也不遲。”
程曦不悲涼的笑了一下“再過兩年麼?”
梧璃見此忙道“少爺定是緩兵之計,小姐可彆多想。”
程曦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心中那股莫名的鬱結。程曦不禁質問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會失望和難過。程曦沒想到賀銘泰在自己的心裡地位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重要,曾幾何時竟然還傻傻的一心想要去依賴他!
大概人在脆弱的時候,都想有個肩膀依靠,可自己的身邊隻有賀銘泰,可是這個男人的身邊卻是各式美女圍繞,可謂是多自己一人不多,少自己一人不少,是自己一開始便將自己放錯了位置。
梧璃不解程曦心思,隻好繼續解釋道“明泰少爺既然去求了國公爺,就說明他的心裡應該還是有小姐的,說不定他很快就會想到幫助我們的辦法。”
程曦歎息道“他心裡如若有我,就該抓了那個道士,帶去國公爺麵前好好問問究竟是誰指示他汙蔑與我!他要是在意我,就更該另找一個更加德高望重的道士與之對峙,看看究竟誰說的才是真話!而他卻是這般推延,怕應該也是信了幾分了,難這幾日不見他,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梧璃聽言啞然,不知如何再接下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