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向藤木惠,如果藤木嬛一郎沒有描述還好,剛好在他描述鬼附身應該是怎樣一個症狀之後,他的親侄竟然演示一般當眾抽搐,與那描述的同出一轍。
“天啦!這小日笨不會真的被惡鬼附身了吧?還有的救嗎?”
二叔也下意識的往後退開一步,但很快又發現了端倪,眼睛一眯,一把掐住藤木惠的脖子。
見狀,藤木嬛一郎和羽楠君當即拉開架勢,卻見二叔掐住藤木惠的脖子用力一擼,後者漲紅的臉色才有所舒緩。
“沒事了,他隻是被肉塊噎住了喉頸,不是什麼鬼上身。”
二叔說著緩緩吐出一口氣,以他現在的傷勢本不該出手,隻是剛才胡澈和張帥帥討論鬼附身這種事,事發突然,讓他也一時亂了方寸,回頭想想也覺得失態,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
胡澈被瞪後心裡憋屈,反瞪向藤木惠,細語喃喃:“吃個肉都能被噎住,你們國家是沒有肉吧?這麼饞!”
就在這時,一陣勁風掃來,魁梧有力的身影快步衝進石室,來人正是軍子。
軍子反手握著匕首,機槍已經不見了,滿身鮮血,但不是他的血。
將巨大蜥蜴一樣的三眼狄犰往地上一扔,軍子看一眼藤木嬛一郎三人,目中沒有多少神色,隻是掃向羽楠君的時候頓了頓,但很快也風淡雲輕的掃過,落在二叔身上。
“老板,它們過去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二叔猛然坐了起來,帶著興奮與緊張,深提一口氣,竟有些激動。
“雖說有一天的時間,但隻是潮汐規律的外圍,我們不能帶著僥幸,五個小時,五個小時必須進入鳳凰陵,我們的時間並不富裕呀。”
二叔說完招呼眾人準備,拍了拍軍子的肩膀,投去讚賞的目光:“乾的不錯!”
軍子微一點頭,也不知道二叔給予的口頭讚賞是否受用,他的臉上總是綻著一抹笑容,像是時時刻刻都在為某件事開心著,除了開心沒有其它神采。
胡珊珊看到軍子的衣衫和臉上都是血沫,但沒有傷口,孔武有力的體魄上男性英姿爆發,很是惹眼。
“妖孽呀!”胡珊珊趕緊收回目光,臉頰竟然有點燙。
一旁的張帥帥已經看出了女神的神馳意搖,灰沉著臉,吸了吸鼻子:“大珊珊,你病好了嗎?我看你脖子都紅了。”
“啊?”胡珊珊下意識的摸了摸香脖,還真的挺燙。不過隻有她自己知道,那不是因為感冒,也不是因為熱,
二叔踢了踢軍子帶回來的三眼狄犰,壯誌在胸:“這玩意潮汐一次會因為水位的隔絕休於平靜,現在外麵是安全的,即便有一兩隻落單的三眼狄犰,我們這裡有槍械,也不畏懼。現下最要緊的是離開這裡,脫離這裡的天然陣法九曲黃河陣。”
說完,二叔轉向軍子:“大軍,九曲黃河陣的陣眼找到了嗎?”
見軍子點頭,二叔喜上眉梢,讚賞的目光更甚。
但一旁的藤木嬛一郎卻搖了搖頭,說道:“這裡的,不是九曲黃河陣,而是太古迷宮鳳環巐。”
二叔詫異,看向藤木嬛一郎半響無語,還是蔡生笑殷殷的解釋說:“藤木老爺子,可能隻是叫法不一樣,在我們國家,就叫這個名字。”
“不不不,相信我孩子,這裡的的確確不是九曲黃河陣。我的,浸淫漢文化五十餘年,對演古陣法深有感悟。所謂九曲黃河陣在《封神演義》中有詳細記載。趙公明助周伐紂,以七箭書射死陸壓鈺,申公豹攜雲霄、碧霄、瓊霄三姐妹吞金鑄丹,擺出混元金鬥、九曲黃河陣……”
原本胡珊珊聽藤木嬛一郎說學問的時候就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又無從捕捉,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這種怪異感,就是原因他的學問裡,借鑒的都是封神榜、搜神記、山海經,這樣的神話傳說。
一樣詫異的還有胡澈,他比較唯物,更不信這老頭說的話了,此時哈哈笑道:“原來藤木老先生您還喜歡看咱們的封神榜呀?不錯不錯,誒?你看過西遊記嗎?哦沒有呀,那您看過金瓶梅嗎?給我們講講‘潘金蓮醉倒葡萄架’那一段唄。”
胡澈說著搓了搓手掌,仿佛真的把藤木老頭子當成了說書先生,滿目期待。
藤木嬛一郎氣的不行,跺了跺腳,不搭理了。
而他身後的羽楠君神色有些凝重,看一眼胡澈,緊跟藤木走出石室。
“好啦好啦,都收收心專注趕路吧,”二叔最後招呼一聲,在蔡生的攙扶下也走出了石室。
胡珊珊掀開褲腳,看到千瘡百孔的小腿肚腫了一圈,心裡發毛的同時也在擔憂,
偷看一眼跟前的張帥帥,眼珠子一轉:“帥帥,我現在就是個殘疾人,如果遇到危險,你一定要自己跑,千萬不要受我連累,要不然我會內疚,從而忘不了你的。”
張帥帥一聽這話,內心似有動容,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大珊珊,我是不會讓你再受一丁點的傷害。……來,我背你!”
張帥帥說著蹲到了胡珊珊跟前,拍了拍自己的肩背,示意胡珊珊不要客氣。
而胡珊珊哪裡會跟他客氣呢!略微矜持了一下,趴了上去。
胡澈則扛起了裝滿黃金的背包,隻是這一次沒有了之前的磅礴氣力,可能是知道沒辦法獨吞,心中有了幽怨。奈何他的幾個口袋都已經塞滿了,否則一定想辦法多私藏一些。
走出岩石裂縫,軍子尋著自己留下的印記引路,淺灘裡寂靜異常,腳步踩踏水麵的聲響此起彼伏。
走著走著,胡澈因為扛著黃金越走越慢,快步追上去時頓感壓力,於是問了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胡老板,那三隻眼的怪物是狄犰?”
“胡老板,狄犰怎麼會長出三隻眼睛?屬於變異品種嗎?”
“胡老板,我們吃了變異的狄犰不會也變異出第三隻眼睛吧?”
“胡老板,三眼狄犰是群居生物嗎?它們為什麼會潮汐出沒?獵食嗎?還是鍛煉身體的瞎躥?”
“胡老板,你怎麼不說話呀?是不舒服嗎?要不你讓蔡生扛一程黃金,我來攙扶你吧……”
二叔本就麵色蒼白,在聽了胡澈一路上不休的嘮叨後麵色更白了,甚至有點氣短,喘息都急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