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運術(十階):奪萬道天運為己運,以己代天,操縱天權。】
一股信息湧入了楚政的腦海,令他眸光瞬間大盛。
奪運術的介紹,極為簡單,但其中透出的意思,卻是讓楚政受到了不小的震動。
殺生奪運。
死於他之手的生靈,天運會被直接剝奪,落在他自己的身上。
當初他踏入七階之時,也曾得到了一門神通,返本歸元,可轉化萬物之氣化為本源之氣。
這本是諸多大道之間,特地劃出的隔閡,為了防止自身道統的力量外流。
這類氣息,附帶著極強的排外性,與其餘異道無法兼容。
當初楚政第一次嘗試融合時,就發生了意外,若非修複麵板,險些遭遇重創。
在生靈死後,這些能量,隨著時間推移,都會通過彆的方式,重新流回各自的道統之內,隻是天運會缺損少部分。
在得到返本歸元之後,對於楚政而言,無論是‘仙氣’或是‘本源之氣’都對他有作用,如今加上奪運術,就連這天運也要歸他所有。
這其中蘊含的信息,太過驚人。
換而言之,他一人即可掀起道爭,若是將其餘道統的所有生靈,儘數誅殺殆儘,將所有的天運全部取到手中,他便是大宇宙的天,可以重新界定一些規則,甚至更改天律。
此刻的楚政,已經有了成為道祖那般強者的機會,一人侵占大量天運,從而步入萬古獨尊之境。
不過,楚政並非是喪心病狂的屠夫,對於殺戮沒有半分興趣可言,這種事,他顯然不可能去做。
天運分布,決定了大宇宙的格局。
一個人的力量,勢單力薄,很難改變大局,但楚政如今擁有了獨自去改變大局的可能。
回過神後,楚政麵色微緊,心緒有些許沉重。
奪運術的出現,並未讓他感到欣喜,反而是有些許不安。
一直以來,他都能隱約感覺到,有人在為他鋪路。
自當初蒼雲秘境之內,道祖傳法,得到萬世真劫寶錄開始,到初會趙庭仙,得知自己的處境,他便仿佛陷入了深不見底的泥沼,看不清前路在何方。
這修複麵板的來由,也是撲朔迷離,隨著修為提升,這修複麵板,愈發像是一門至高神通。
他的所有高階神通,基本都是由此而來,甚至於就連最初的大周天行炁總綱,也是通過修複麵板得以補全。
轉生於蒼雲界,得到修複麵板,還有諸多暗中扶助,楚政很難不有所顧慮。
但如今,除了繼續往下走,他也沒有任何方法了。
舍棄煉炁法,憑借仙道,他走不長遠,以蒼雲界生靈的桎梏來看,真仙圓滿就是他的上限。
再者,他不可能舍棄修複麵板,自修複麵板中所得的神通,與萬世真劫寶錄之中所記載的神通一般無二,同仙道之間沒有任何關聯,明顯與煉炁法之間的關係極為緊密。
壓下心頭亂緒,楚政邁步走入了神廟。
神廟纖塵不染,氤氳著淡淡的香火氣息,四壁廟頂都沾染著道蘊。
神像高立於神台,受香火滋潤百年,麵容愈發清晰,栩栩如生,同百餘年之前相比,更加有神。
雖然此地隻有一個信徒,但穆新的修為已不算弱,加上信仰足夠純粹,每日虔誠供奉溫養之下,這座神像,已有了幾分神異。
穆新盤坐於神像之前,正在潛心修行,察覺到異動,猛然睜開了眼。
看清楚政的麵貌後,他神色一怔,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道君?!”
反應過來後,他難掩激動,如同虔誠的信徒,跪伏於地,行大禮參拜:
“穆新參見道君!”
楚政愣了一瞬,抬頭望了一眼神像,隨即便反應了過來,隨著修為的精進,他的麵容與本體愈發接近,曆經雷劫數次蛻變之後,幾乎與本體一般無二,穆新一眼之下認出,不足為奇。
對於道君的身份,楚政無意否認,他沒有繞彎子,帶著些許疑惑,直言問道:“當初我曾說過,一年期滿,你便可自行離去,如今為何還在此地?”
他在大墓深處度過了一百多年,本以為穆新早已離去,未曾想到回到此處之時,他還會守在這座神廟之中。
聽聞此言,穆新驀然抬頭,眼中思緒翻滾,逐漸將眼前之人,與此前那一具飛屍聯係了起來。
一時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猜測,最終餘下了最可能的一種。
眼前這一具飛屍,應當就是這正初道君隕落後的屍身通靈,這才會命他在神廟之內供奉金身。
念及此處,穆新來不及多想,垂首答道:“在此地供奉道君金身之時,神廟助我驅散了大墓之中的陰氣,我得到了您金身的庇佑,修行速度增長了不少,久不見您歸來,不敢擅動,因此便留了下來。”
當初一年期滿時,他曾想過離去,但是想起楚政當初要送他一樁機緣,有些許不舍,略微猶豫後,便選擇了再等一段時日。
過了許久,他未曾等到楚政歸來,在日日供奉之下,卻是等來了金身通靈顯聖,給了他回饋,令他的修行速度增長了許多。
神廟驅散了陰氣,且有了聚靈之效,將此地逐漸化成了一片靈地,久而久之,穆新便在神廟之中留了下來。
雖然這百餘年光陰,有些孤寂,但他的收獲,同樣不菲,修為自初入三境橫跨一個大境,步入了四境中期,距離四境後期,隻差一步之遙。
這般修行速度,相比於他自身的天賦而言,至少省去了百年苦功,翻了近一倍。
對於一個修行人而言,這已是難得的機緣,在神廟供奉正初道君的這一段歲月,也讓他的神魂得到了洗禮,沉靜了許多,以往漂泊不定的心緒,逐漸安定了下來。
楚政沉思回憶了片刻,而後恍然道:“當初我曾說過,一年期滿,我會送你一樁機緣。”
話及此處,他翻手取出了兩件七階至寶,抬手推至穆新身前。
一根青色玉尺,以及一口灰撲撲的古銅小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