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似乎有點不解。
賈璉無語道:“瞎說什麼呢。
林丫頭我自然要多陪陪她的,但是你我也不會放過。
你若是實在擔心那兩個小妮子聽牆角,大不了,我準你這段時間不出聲兒好了……”
賈璉一臉壞笑。
雖然寶釵的聲音動聽,特彆是從她這張國色正氣的臉上散發出來,很有一種反差。
令人聽了血脈噴湧,有攻速加倍的奇效。
但是,其閉口塞言,哼哼唧唧、含羞忍恥的模樣,也是彆樣的風情。
正是這種不論怎麼吃都好吃的絕頂風味,才會讓賈璉開封即上癮,甚至在去年夏天的時候,破例將她拐去天津衛,狠狠消受了大半月。
果不其然,聽到賈璉這麼說,寶釵連忙雙手撐著他的胸膛,羞怯的對賈璉搖搖頭,似乎在勸賈璉三思。
彆說,賈璉見她這明眸皓齒,粉唇嫣紅的模樣,還真的停住了動作。
他低頭商議道:“要我不動你也可以,你可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要不然……”
賈璉原本還怕寶釵忘了,不料話未說完,寶釵臉蛋唰的一下更紅了,眼睛都不敢再看他。
賈璉就知道她不但沒忘,而且一直深刻記著!
“怎麼樣?”
“不怎麼樣。”
寶釵偏著頭,手臂悄然放下。
相比較那種光是想想就覺得難為情的事,隻是有被妹妹們聽牆角的風險,卻也算不得什麼了。
更彆說,聽賈璉這意思,分明是想要趁機加價,讓她在湘雲等人沒搬出去之前,都這般服侍他。
寶釵才不會上當呢。
“嗬嗬,不知天高地厚。”
見寶釵不上道,賈璉冷笑一聲。
當即決定不再憐香惜玉,必要用最狠辣的手段,讓其知道他的厲害。
……
蘅蕪苑的角房和倒坐屋,不足以安置所有丫鬟仆婦。
因此在看見主子奶奶進屋就寢之後,多餘的仆婦們很懂事的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院門下山去了。
剩下的人,除了留下幾個丫鬟守著,聽候主子奶奶使喚之外,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去休息。
寶釵的臥房以東,連廊拐角處,是寶琴和湘雲的屋子。
對兩個年少精力旺盛的小妮子而言,她們平時也不這麼早睡覺的。
隻是哥哥(姐夫)嫂嫂(姐姐)都進屋休息了,她們也不好繼續在外麵亂躥。
隻好也洗漱之後,早早上床。
睡覺是不可能睡覺的。
不讓丫鬟吹蠟燭,兩個人臥在床上,天南地北、心不在焉的聊了許久,終究沒忍住問了對方一句:“你說,愛哥哥和寶姐姐睡了沒有……”
“不知道……”
“估計沒睡,那邊屋裡燈還亮著呢。”
寶琴聞言,也伸頭往窗外看去,果然隱約可見廊上燈亮著,偶爾還能聽見丫鬟們走動的聲音。
“你睡得著不?”
“……”
“要不然,我們去找二哥哥和寶姐姐聊會兒天?”
“不……不好吧……”
寶琴悄然把頭往被子裡縮,不想讓湘雲發現她已然紅了的臉蛋。
睡在她外麵的湘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張鮮豔的臉上忽然也浮現一抹羞意,隻是一閃而逝。
她往床外瞅了瞅,確定隔間的丫鬟已經吹燈睡下了,她才翻了翻身,抱住寶琴比她嬌小的身子,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你說,二哥哥和你姐姐,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啊……”
“我不知道。”
寶琴很無奈,心想這個話癆姐姐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
姐姐和姐夫新婚燕爾的,姐夫這麼晚過來,還能做什麼,總不至於像昨天下午那樣,單純的睡覺吧……
“西邊茶水間,那裡離寶姐姐的臥房近,要不我們悄悄過去,聽聽愛哥哥和寶姐姐他們在說什麼吧。”
“啊~?”
寶琴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湘雲。
湘雲被她看的臉紅,強裝鎮定:“你這什麼表情啊,就是聽聽他們在說什麼而已……”
湘雲狡辯著,似乎為了自己的建議找論證,她補充道:“聽聽有什麼關係,林姐姐就最喜歡聽牆根了。
有一次,我就撞見她躲在三姐姐的窗沿下,聽三姐姐和寶姐姐她們說話。
還有一次,我還看見她站在鳳姐姐的屋外,不過她看見我過去,自己就走了。”
寶琴其實也十分意動。
少年人,哪有對這種懵懵懂懂的事情不好奇的。
區彆隻是敢不敢說出口而已。
而且她比湘雲早熟,也更加不敢觸犯堂姐的威嚴,所以根本不敢做他想。
此時湘雲帶頭,又拿黛玉做例子,她立馬就動搖了。
最最關鍵的是,現在真的是天時地利。
茶水間那邊就挨著姐姐的臥房,都不需要出屋子。
若是姐夫和姐姐真的在做那種事,她們隻需要悄悄潛行過去,大概、可能……
就能聽到一些不敢想象的東西。
“不行的,翠縷還在外麵,會被她發現的。”
“不用擔心她。這丫頭笨得很,睡覺死的跟豬一樣,隻要我們小心一點,不會驚動她的。”
寶琴和湘雲年紀小,又住在姐姐院子裡,所以也不需要配太多的丫鬟。
她們身邊,各自也就一個隨時跟在身邊的貼身丫鬟。
史鼎夫人受史鼎的指派來籠絡湘雲的時候,倒是提議給她送兩個聽話的丫鬟過來。
但是被湘雲和賈母給拒絕了。
所以當湘雲搬過來和寶琴一起住之後,她二人的貼身丫鬟就輪流給她們守夜。
今晚,正好是湘雲的丫鬟翠縷當班。
寶琴也覺得翠縷傻乎乎的,當下沒有了最後一絲顧慮。
看著湘雲那不像是在詐她的表情,終於點點頭。
於是,兩個小妮子偷偷摸摸的起身,各披了一件衣裳之後,就躡手躡腳的往西屋走去。
經過隔間的時候,她們可小心了,近乎屏氣凝神,生怕驚動了裡麵的笨丫頭。
“等等。”
忽然湘雲抬起手,止住了寶琴。
然後寶琴就看著湘雲抬腿走進隔間,站著不動。
寶琴詫異的走過去,借著她們屋裡燭火的微光,看清了丫鬟床上的情況。
小小的床榻,被子半掀,枕頭上根本沒人。
難道是出恭了?
寶琴下意識的往角落看去。
隔間很小,藏不住人的。
沒聽見任何動靜,就說明人不在。
不在這裡,又在哪兒?
兩個本來聰慧的千金小姐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猜測。
於是,她們重新手拉手,朝著西邊而行。
越往前越黑,根本看不清東西。
好在這本來就是她們自己住的屋子,所有東西的擺放都一清二楚,因此倒也沒踢到任何東西,很輕易的就走到了西邊茶水間。
在這裡,她們也不用借助自己臥房裡的光了。
隻需要通過外麵廊簷射進窗內的微茫,她們第一眼就看見,那個趴在茶桌後麵的牆根上,那道單薄的,小小的身影。
對方似乎也聽見了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
空氣突然就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