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南豫府。
平安縣。
關於許清宵的流言蜚語,傳遍了整個塵界。
不僅僅是大魏王朝。
東洲,南洲,北洲,西洲,全部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對於中洲來說。
大部分並不相信許清宵是魔。。
即便是突邪王朝亦或者是初元王朝,他們聽說過許清宵所做之事,由心敬佩。
大魏王朝上下也都安寧,信任許清宵。
但架不住有人在散布謠言,唯恐天下不亂。
不過眼下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所有人都在等待許清宵回來。
自魔域之海事件之後,已經過了二十多天,這段時間,天下也稍稍太平了許久。
隻不過,魔域之海的問題依舊存在,仙門,佛門,儒道,如今都想儘辦法鎮壓魔域之海。
仙門銘刻道經,佛門銘刻石碑,儒道也在撰寫正氣歌。
這二十多日,他們沒有參與這場爭鬥當中。
所以,除了坊間有諸多人在散布謠言,基本上沒有什麼大問題。
而此時此刻。
大魏平安縣。
周淩家中。
隨著許清宵的身影出現,打破了周淩家的安寧。
砰砰。
隨著敲門聲響起。
很快,宅門被打開了,不過並非是師娘開的門,而是老師周淩。
望著麵前的許清宵。
周淩似乎沒有任何驚訝,反倒顯得十分平靜,稍稍點了點頭。
“學生許清宵,拜見老師。”
望著眼前的周淩,許清宵深深一拜。
周淩是自己的師父,這一點毋庸置疑。
此時,回到平安縣,許清宵就是求證一些事情。
一切的一切,在平安縣都能得到解答。
一隻手,在無形推動著一切。
自己為何能一夜入品。
吳言為何選擇與自己交易。
趙大夫又為何知道異術藏身之處。
這些問題,今日都有一個解釋了。
“進來吧。”
似乎是知道許清宵此番前來的意思,周淩很直接,讓許清宵入內。
走進宅院內。
許清宵沒有多說,他如以往一般,來到書房中。
而周淩也跟了過來。
“師娘呢?”
許清宵開口,第一句話是詢問師娘是否還在。
“去探親了。”
周淩緩緩回答。
而後拿來水壺,為許清宵到了一碗茶。
許清宵沒有顧忌,他輕飲一口,隨後一語不發,等待著周淩率先出聲。
一切的一切,都來自平安縣。
很多事情,看似是意外,但人生沒有那麼多意外。
一夜入品。
吳言逃離。
異術修行。
還有各種交易。
每一件事情,看似都不奇怪,但細細研究,每一件事情,都經不起推敲。
許清宵清楚,也十分明白,這背後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今日,他就是想來尋求真相。
背後,到底藏著什麼事情。
“你想知道什麼?”
過了許久,周淩的聲音響起,他望著許清宵,緩緩出聲。
“敢問老師,學生為何能一夜入品?”
許清宵出聲,說出了自己第一個疑惑。
自己為何能一夜入品。
這個問題很關鍵。
自己是穿越者沒錯,腦子裡有許多詩詞文章,這也沒錯。
可問題來了。
自己入品之前,可沒有作詩也沒有寫什麼文章。
那為何直接入品?
天賦異稟嗎?
如若是這樣的話,二十年都沒有入品,偏偏自己穿越而來就入品。
這也無法解釋。
而當許清宵提出這個疑惑時,周淩卻顯得十分自然。
“還記得為師送給你的那本聖言書嗎?”
周淩開口,如此回答道。
聽到此話,許清宵明白了,這也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當初,就是看了聖言書,這才直接入品。
他猜想過,聖言書有問題,隻不過當周淩說出後,許清宵不由繼續問道。
“僅僅隻是一本書,便讓人直接入品,這.......有些難吧。”
許清宵開口。
倘若是聖人親筆所寫,那就沒有任何問題,可許清宵想要詢問的不是這個。
入品或者不入品,這個意義不大。
真正的意義,是天地文宮。
自己入品之後,便覺醒了天地文宮,這才是關鍵所在。
“守仁。”
“為師知道你想問什麼。”
“是你腦海當中的天地文宮吧?”
周淩開口,直接說出許清宵心中的想法。
此話一說,許清宵稍稍沉默,但很快還是點了點頭。
看樣子,自己猜想的一點都沒錯,天地文宮,的的確確與周淩有關。
“你腦海當中的天地文宮,是為師放進去的。”
“這一點沒錯。”
周淩回答,承認了這個事實。
隻是,當周淩如此乾淨利落的回答後。
卻讓許清宵有些沉默。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本以為周淩會解釋幾句,亦或者是說,自己這位老師又會說出一些事情來,卻不曾想到,自己這位老師,如此乾淨利落,承認下來了。
過了一會。
許清宵深吸一口氣,既然周淩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也沒什麼好藏藏掖掖的。
“老師,敢問您的身份是?”
許清宵開門見山。
也不再藏藏掖掖什麼。
有什麼就問什麼吧。
周淩既然還敢留在這裡,這就意味著,他在等自己,也願意告知自己答案,否則的話,直接消失,也無需解答什麼。
“你是怎麼猜想的?”
周淩望著許清宵,他沒有道出自己的身份,反而是詢問許清宵。
“老師,您與大聖人應當有淵源,有人想要引導學生,讓學生誤認為,您是第四代聖人。”
許清宵給予了回答。
他知道荀子在利用自己,想要讓自己找出真正的幕後之人,也引導自己做出錯誤的判斷。
雖然知道,可許清宵還是上鉤了。
原因無他。
因為許清宵自己也想知道,自己這位老師,到底是誰。
“為何你不懷疑為師就是第四代聖人?”
周淩繼續反問道。
“如若老師是第四代聖人,隻怕今日就見不到了。”
許清宵有些平靜,他如此回答道。
幕後黑手,若是願意見自己,那今天也彆想走出這扇門。
眼下的局勢,其實十分簡單。
有一隻手,影響著大魏王朝,影響著大魏儒道,在默默布局。
朱聖說是第四代聖人,理由倒也簡單,能影響整個儒道的人,絕對不是等閒之輩,一尊亞聖都做不到,畢竟朱聖死後,又不是沒有亞聖。
堂堂大魏儒道,還真不是一位亞聖能夠左右一切的。
然而荀子卻所,不是第四代聖人,而是朱聖,理由也十分簡單。
朱聖為何斬殺天下七成讀書人,這些讀書人的的確確品德不行,可問題是,眼下多事之秋,這些讀書人多多少少有些作用,全殺了以後,現在看看有多少是非。
就好比魔域之海,冥冥之中,也與讀書人被血洗有關係。
而且吳言被扣押在南豫府大牢,是誰釋放他出來的?嚴磊為何又正好在附近?
以及朱聖最開始見到自己的時候,第一時間是要間接性渡化自己。
這些都是理由,故此荀子認為,真正的幕後真凶,不是第四代聖人,而是朱聖。
但他為何要這樣做,無人知曉。
而最大的問題就是,自己腦海當中的天地文宮,以及自己為何被聖人關注。
這一切,都是因為周淩。
自己的老師。
故此,周淩極有可能,便是第四代聖人。
隻是,許清宵並不這麼認為。
如若周淩是第四代聖人,先不說活了這麼多年,當真活了這麼多年,也沒理由來找自己,不應當是去跟朱聖爭鬥嗎?
當然,這隻是許清宵單方麵的思考。
具體如何。
需要周淩給出一個滿意的回答了。
隨著許清宵把話說到這裡,周淩不由站起身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望著許清宵,而後歎了口氣,緩緩出聲道。
“守仁。”
“你可知大聖人姓什麼嗎?”
他詢問許清宵。
問了一個世上幾乎無人知曉的問題。
世人都知道大聖人,但的確不知道大聖人的名字。
“許?”
許清宵稍加思考,看著周淩,緩緩出聲。
此話一說,周淩一愣,望著許清宵。
一瞬間,許清宵有些驚訝了。
他望著周淩,不由開口。
“真姓許嗎?”
許清宵問道。
“不是。”
周淩搖了搖頭。
“不是?那老師,您為什麼這個表情啊?”
許清宵一愣。
不是?
不是為什麼這個表情啊?還以為當真姓許,自己是大聖人後代呢。
“為師隻是沒想到,你臉皮竟然會這麼厚。”
周淩緩緩出聲。
許清宵:“.......”
好家夥,原來是這樣。
許清宵有些難受。
不過他沒有繼續鬨,而是繼續猜想。
“總不至於姓周吧?”
這是許清宵第二次猜想。
此話一說,周淩點了點頭。
“你猜得不錯”
話一說完,周淩翻過身來,望著許清宵。
一瞬間。
許清宵又愣了。
好家夥。
真的假的啊?
大聖人姓周?不是姓王嗎?
也就是說,自己這位老師,是大聖人的後代?
看著許清宵有些驚訝的目光,周淩倒也乾脆,不在囉嗦了。
“也罷,為師就不瞞著你了。”
“大聖人,是為師的祖先。”
周淩出聲。
道出了他真正的身份。
“這?”
一瞬間,當周淩承認自己的身份後,許清宵有些驚訝了。
他猜想過自己這位師父的身份與大聖人有關係,有可能是護聖一脈,就是那種護著聖人後代的保龍一族。
畢竟許清宵還曾幻想過自己就是大聖人後代。
沒想到小醜竟是我自己。
“那王朝陽的來曆,到底是什麼?”
許清宵回過神來,他看著周淩,好奇問道。
“他幕後有人。”
周淩給予回答。
“是誰?”
許清宵直接問道。
“聖人。”
“具體是哪一位,為師的確不清楚。”
周淩回答道。
道出王朝陽身後的勢力。
“聖人?”
“老師,那他的天地文宮,又是怎麼回事?”
許清宵更加好奇了。
不是大聖人,而是另外一尊聖人,那這樣的話,天地文宮又是怎麼回事。
“那是第二代聖人的文宮。”
周淩隨意道。
“第二代聖人?怎麼又是第二代聖人?”
“他也活著嗎?”
許清宵有些驚愕。
“想什麼,第二代聖人早就死了,他要是活著,那豈不是活了幾萬年。”
“第二代聖人極其崇敬大聖人,所以文宮是按照第一代聖人完全臨摹出來的。”
“所以,王朝陽的天地文宮,擁有聖意,但並非是大聖人的聖意,明白了嗎?”
周淩解釋道。
當下,許清宵明白了。
好家夥,沒想到第二代聖人竟是第一代聖人狂熱粉絲。
此時此刻,許清宵總算明白王朝陽的天地文宮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是複刻品。
不過是第二代聖人的文宮,倒也不算是假的。
“師父,那你為什麼不出麵?”
許清宵繼續詢問道。
王朝陽打著大聖人的名號,出來招搖撞騙,這不出來收拾,有些說不過去吧。
“出麵做什麼?”
“他被人當傻子玩弄,你去打擾他做什麼。”
“況且,即便是出麵,解決了他,意義也不大,指不定過了五十年一百年後,又來一個李朝陽,周朝陽。”
“這沒有任何意義。”
“倒不如看看這個王朝陽到底想要做什麼,關鍵時刻,再出麵不是更好嗎?”
周淩給予回答,讓許清宵明悟。
不過說完其他人的事情,也該談一談自己的事情。
“有幾個問題,還望老師替學生解答。”
“為何要將天地文宮放入學生體內。”
“還有,無論是第五代聖人,亦或者是第四代聖人,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許清宵說出自己心中真正的疑惑。
這幫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許清宵知道是長生,但怎麼一個長生之法?
不然,許清宵真的毫無頭緒。
隨著許清宵詢問,周淩緩緩開口道。
“無論是第四代聖人,還是第五代聖人,亦或者是其他暗中勢力,所有人爭奪的都是長生。”
“這一點想來你已經知道,你詢問的應當是長生之法,對吧。”
周淩問道。
“恩。”
許清宵點了點頭。
後者直接開口道。
“談論到長生之法,就一定要涉及三大凶神,也就是你體內的三魔印。”
“傳聞當中,天地之間,混沌未開,有三尊凶神,太陰,太元,巨無,占據天空,大地,以及海洋。”
“這三尊凶神,孕育出天地萬物,是天地之間的陰力所化。”
“他們擁有不朽的能力,無論如何,三尊凶神,都不會死去,隻要當天地之間的陰力超越了陽力,他們便會複蘇。”
“而一旦他們複蘇,將會帶來巨大的災禍,蒼生會葬身於此。”
“可當他們大戰過後,三尊凶神,也會再一次進入沉睡,而因為死傷無數蒼生,導致天地有感,將會演化出大世。”
“你可以理解為是一種反哺,死的人多了,就必須要保持平衡,讓生靈再度複蘇,如此一來的話,反哺的東西,便是天地之間,最為精純的神物。”
“這種神物,若是被人得知,將會長生不死,而且可突破超品境界,永世不滅。”
“但這隻是傳聞,具體如何,無人知曉。”
周淩給予回答。
也道出了長生之法。
許清宵細細琢磨,很快他微微皺眉。
“也就是說,當天地陰邪的力量變強後,三大凶神其實就是一種淨化,以極端的方式,血洗一切,再創造新的事物?”
他望著周淩,如此說道。
“是的。”
“守仁,你很聰明,洞悉根本。”
“這一切,都是天地自然之道,陰陽平衡之說。”
“天地意誌希望萬物平和,欣欣向上,但一切有陰便有陽,倘若陰力變強,那麼世界充滿著殺戮。”
“三大凶神,便會在這個時刻出世,毀滅一切,如若陽力變強,則可化作仙境,天地也會蛻變,但這幾乎不可能。”
“這就是為何,儒道,佛門,仙門,會受到天地認可的原因,因為他們符合大道自然規律。”
“所以魔門念一首充滿殺戮的詩詞,不會有天降異象,而儒道念一首詩,便會有異象,也正是這個原因。”
“天地也有意識,武者想要成為一品,而天地也想蛻變,隻不過天地意誌不是實體,而是一種意念,意識。”
“通過賞罰的方法,來平衡萬物。”
周淩道出天地的本質。
也讓許清宵明悟這一切。
這種東西,充滿著哲學,令人不由沉思好奇。
同時也讓許清宵明白了,這些人到底想要什麼東西。
複蘇三大凶神,從中得到自己的好處。
“這不對啊。”
“老師,如若是這樣的話,三大凶神複活,他們有什麼自信,可以自保其身?萬一也死在了這場浩劫當中,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很快,許清宵意識到不對勁。
他忍不住開口,如此說道。
複蘇凶神,可以得到長生物質,許清宵可以理解,但問題是凶神出世後,無差彆破壞。
你有什麼資格解決這個麻煩?
隻是此話一說,周淩搖了搖頭,看向許清宵道。
“守仁啊,你還是把人心想的太簡單了。”
“你說的沒錯,三大凶神複蘇,他們不一定能獲得好處,但想想看,這些幕後之人,早已經脫離了權力,財富的控製。”
“好比第四代或第五代聖人,他們當年成聖時,連皇帝都要朝他們行禮,權力極致,而銀兩對他們來說,更不可能有誘惑。”
“唯獨長生,哪怕隻有一絲機會,他們想永恒活下來,一直活著。”
“五代聖人當中,都麵臨過這個選擇,李聖與朱聖,在晚年時,動搖了內心,投入黑暗之中。”
“你說的沒錯,沒有人可以確信,自己能從這場災禍當中得到好處。”
“但反過來說,你也無法確定,他們得不到好處。”
“不是嗎?”
周淩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許清宵的確沉默了。
因為周淩說的一點都沒錯。
哪怕隻有一線生機,對於某些人來說,也勝過等死好。
“那,為何將天地文宮放入學生體內?”
許清宵繼續問道。
“因為,你是被大聖人選中的人。”
周淩直接回答。
讓許清宵驚訝了。
被大聖人選中的人?
許清宵望著周淩,一時之間,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周淩不語。
而是起身,往自己住處走去,很快帶來了一幅畫。
展開畫卷。
畫卷之人,的的確確是自己。
但更恐怖的是。
落款之處,竟然寫著兩個字。
“恩師。”
“這.......”
一時之間,許清宵有些不知該怎麼說了。
自己怎麼好端端成為了大聖人的恩師了?
要不要這麼搞事?
看著許清宵驚愕的表情,周淩神色也很古怪。
“守仁,你當初來找為師,隻是一眼,為師便認出你與畫中人極其相似。”
“一開始為師覺得你是這畫卷中的後人,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不可能這麼相似。”
“但為師也不敢確定,你就是畫中之人,如果真是的話,換句話來說,我還要叫你一聲祖師爺。”
“不過,為師的祖先說過,若後代人見到畫中之人,必將天地文宮贈予此人。”
“所以,見到你後,為師便將天地文宮給了你。”
周淩再次開口。
說清楚了前因後果。
隻是這番話,讓許清宵徹底愣住了。
大聖人。
見過自己?而且還拜自己為師?
自己有徒弟嗎?
還有,這個大聖人到底是誰?
他還活著嗎?
一時之間,許清宵是真的震驚了。
他算儘一切,都沒有想到,大聖人竟是自己的徒弟?
這......不可思議。
什麼時候見過啊?
自己也沒有收徒啊。
“老師,大聖人還活著?”
許清宵脫口而出。
“不。”
“已經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