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京都。
王新誌怒氣衝衝地來到守仁學堂。
他的確怒火衝天。
文武百官都說好一起同仇敵愾,可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成為了跳梁小醜。
這個還好說,朝堂本身就是你坑我我坑你,他王新誌不怨。
他王新誌怨的是。
為什麼五部都撥款給銀子了,為什麼不給我禮部?
我禮部哪裡不行了?我王新誌雖然是大魏文宮的人,可也沒有找你許清宵什麼麻煩吧?
再說了,無論如何我都是禮部尚書,是朝廷的人,憑什麼不撥款給我們禮部?
不知道禮部現在窮困潦倒嗎?
番邦來使要不要給銀子?
皇室需不需要更換一些儀仗服飾,大國之間要不要一些禮尚往來?
這些都是錢啊。
區區刑部和工部,居然都給兩千萬兩和兩千五百萬兩,堂堂一個禮部卻連一百萬兩都沒有?
我不服!至少三千萬兩!無論如何,至少三千萬兩。
“許清宵!”
“許守仁!”
“出來!”
王新誌怒火衝天地闖入守仁學堂,引來一些學生們好奇,他們紛紛看向王新誌,發現來者竟是文宮大儒,禮部尚書,不由立刻起身,朝著王新誌一拜。
“我等見過王儒。”
眾學生起身,守仁學堂的學生隻有李守明一個,其餘人是想要加入心學,但許清宵沒有收下,而是讓對方做好準備,並且理解心學是什麼。
不需要理解的太深,最起碼你要懂什麼是心學,然後願意加入,再進入學堂。
許清宵這種做法,更是讓不少讀書人稱讚,因為當時大家的確很生氣,因為孫靜安的原因,所以紛紛想要加入守仁學堂。
畢竟許清宵有如此之多的才氣,可以彌補他們重新入學的損失。
可以說隻要許清宵願意收學,不說彆的,七八百人還是沒問題的。
但許清宵拒絕了,讓大家想清楚再來。
以致於第二天,大家逐漸冷靜下來,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也感激許清宵沒有盲目,不然的話,他們裡外不是人了。
不過許清宵這個行為,在大魏文人當中刷了一波好感,以致於大家都願意過來聽一聽心學是什麼。
入不入是一回事,過來聽一聽,也算是給許清宵捧場,增加一點人氣。
隻是沒想到,王新誌今日來了。
“許守仁在何處?”
王新誌氣勢洶洶問道。
“哈?”
“王儒,您誤會了,我們在這裡並非是背叛大魏文宮,隻是過來聽一聽心學的”
“是啊,是啊,我等隻是過來聽一聽心學是何物,並沒有其他想法。”
眾儒生開口,生怕王新誌誤會了他們。
“跟你們無關,我要找許守仁。”
王新誌懶得看這幫人,依舊是大吼著讓許清宵出來。
“王大人!”
“您這是怎麼了?”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響起了。
他從房內走出,看著一臉殺氣的王新誌,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進去說。”
王新誌沒有廢話,直接走進房內,有些事情還是不好在外麵說。
入了房。
王新誌直接將門關上,看向許清宵。
“許守仁,老夫問你三個問題,你如實回答。”
王新誌出聲,顯得有些開門見山。
“王大人,您說。”
房內,許清宵則顯得十分平靜。
“第一,捫心自問,朝堂上老夫得罪過你嗎?”
這是王新誌第一個問題。
“沒有。”
許清宵快速給予回答,王新誌雖然是大魏文宮的大儒,但在朝堂上沒有針對過自己。
“好。”
“第二,即便老夫身為大魏文宮的大儒,也隻是說過你兩句狂妄,但這個不算過分吧?”
王新誌繼續問道。
“不過分。”
許清宵也是如實回答。
一點沒錯,無非是說了自己幾句狂妄,真要說的話,這的確不過分。
“第三,你的官袍官服,包括儀仗等等,有沒有克扣你?”
這是王新誌第三個問題。
“沒有。”
許清宵再一次搖了搖頭。
“那好!既然老夫沒有做過對不起你許守仁之事,憑什麼你通知了滿朝文武,就是不通知老夫?”
眼看許清宵三連否認,他王新誌忍不住開口了。
“通知滿朝文武?”
“王大人,您誤會了,其實我就是忘記了。”
許清宵訕笑一聲,假意忘記。
“彆跟我來這套,當老夫三歲孩童?滿朝文武你一個不落下,可偏偏就落了我禮部。”
“許守仁,老夫今日跟你把話說到死,你若是不給老夫一個交代,老夫就不走了。”
王新誌怒氣衝衝道。
他越想越氣,越想也越覺得委屈。
“王大人。”
“行吧,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下官就不繞彎子了。”
“這次不給禮部銀兩,為的是兩件事情,其一,想讓為禮部多拿點銀子,其二,下官有件事情要讓王大人辦。”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清宵索性也開門見山了,不整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想讓禮部多拿點銀子?”
“怎麼一個拿法?”
王新誌聽到銀子也來勁了,隻是他不理解許清宵這話是什麼意思。
讓禮部多拿點銀子,怎麼多拿?
至於許清宵說讓自己辦事,這個無所謂啊,隻要銀子給到位,辦什麼都可以。
“王大人,我問你,這次番邦來使給了多少銀兩?”
許清宵不急不慢地拿出一壺茶,給王新誌倒上一杯,不過發現茶已經冷了,當下起身準備重新泡一壺。
然而王新誌拉住許清宵道。
“先說,冷點沒事,茶葉不怕冷,彆浪費了。”
王新誌攔住許清宵,喝了一口,隨後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茶。”
不得不說,大魏六部都是窮苦人啊,堂堂尚書冷茶都覺得好喝。
“這次番邦來使,前前後後送來的賀禮,差不多一千四百萬兩白銀。”
王新誌給予回答道。
“一千四百萬兩白銀?”
“嗬,這幫蠻夷還真敢想啊。”
許清宵冷笑一聲,他眼神之中有些輕蔑和瞧不起番邦來使,王新誌到不在意什麼,因為他也瞧不起。
一千四百萬兩白銀啊。
以前哪裡會送這麼多?無非就是借助這種時機,想要大魏回更多的禮罷了。
狼子野心,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王大人打算回多少?”
許清宵接著問道。
“十倍五倍不可能,三倍也有點多,老夫的想法是,雙倍還回去吧。”
王新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十倍五倍就彆想了,就雙倍還回去吧,兩千八百萬兩。
“雙倍?兩千八百萬兩,大魏拿得出來嗎?”
許清宵平靜道。
“這不是收了這麼多錢嗎?”
王新誌下意識開口,但許清宵的聲音直接響起。
“這可不是禮部的銀兩,目前還是戶部的銀兩,沒有計入國庫當中。”
“王大人,捫心自問,這幫人狼子野心,明知道大魏如今國庫空虛,可還來求賞。”
“安的是什麼心,難道您不知道嗎?”
許清宵出聲,官商的銀兩,可算不進其中,國庫有銀子,但都是準備水車工程的,哪裡是給番邦來使的?
給這一群白眼狼?
如果大魏鼎盛時期,你說給點就給點吧,就當花錢買名聲,也不怕你們叫囂。
可現在給了銀子,人家開開心心來大魏京都,吃好的喝好的,全部由大魏來買單就算了,還高高興興帶著錢回家?
回過頭如果大魏不行了,這些番邦來使會來幫忙嗎?答案顯而易見啊。
肯定不會過來幫忙,不乘火打劫都是好事一件。
所以許清宵肯定不願意把錢送出去啊,自己辛辛苦苦賺的銀子,要給你們自己給去。
再加上桃花庵的事情,許清宵還沒忘記呢,就番邦那個樣子,讓自己給錢?
想屁吃呢。
“知道又能如何?能怎麼辦?”
“總不可能不回禮吧?若真這樣,大魏王朝的顏麵放在何處?這幫番邦異族,還不要大罵我們?”
“如今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時不時派人與他們交接,如若這樣,隻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啊。”
談到正事,王新誌顯得十分認真,公事公辦,提出問題。
“怕什麼?”
“王大人,錢財是穩不住兩國關係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倘若大魏真有難時,這些番邦會因為今日之禮,而出手援助嗎?”
“該走的照樣會走,不會走的,趕都趕不走。”
許清宵目光篤定道。
這話不假,說的好像給了銀子,對方就會對大魏臣服一樣?
可王新誌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清宵的聲音繼續響起。
“王大人,萬國來朝靠的可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堆積如山的屍骨啊。”
許清宵開口。
大魏王朝之所以能有萬國來朝的鼎盛時期,靠的真不是金銀珠寶,而是那堆積如山一般的骸骨。
敵人的屍骨,自己人的屍骨,靠的是武力,而不是財力。
這句話沒有任何錯誤。
王新誌也沒有沉默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收禮?”
王新誌問道。
“肯定收啊,陛下壽誕,若是不收豈不是顯得我們大魏沒有氣量,瞧不起他們嗎?”
“而回禮,咱們也回,隻是換個方式回。”
許清宵笑道。
“換個方式?換什麼方式?”
王新誌好奇了。
“我問你個事,王大人,這世間上有什麼東西既比黃金珍貴又連糟糠不如?”
許清宵問道。
這個問題把王新誌問到了。
又要比黃金貴,又不如糟糠?
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啊?
王新誌皺緊眉頭,死活想不出來,而許清宵也沒有賣關子,直接拿出一張宣紙,擺在王新誌麵前,
宣紙上赫然寫著‘將進酒’,並且皆有落款。
“書畫?”
王新誌回過神來了,他知道許清宵說的東西是什麼了。
這書畫的確比黃金珍貴,但主要還是看是誰的,就好比許清宵的書帖,若是許清宵親筆親名,拿出去賣,一萬兩白銀都不足為過。
甚至幾萬兩十幾萬兩也是有可能的。
並且如若等到許清宵成為了大儒,或者是天地大儒,那這字帖價值,也會跟著增長。
可若是有朝一日,許清宵當真成為了聖人,那就是無價之寶,聖人親筆。
甚至現在大魏京都,也有商人想要購買許清宵的親筆書帖,開出五萬兩白銀的價格。
足以證明許清宵如今的名氣有多大了。
但同樣的,這種字帖其實沒有任何作用,對比起來還不如糟糠,最起碼糟糠能吃,能墊肚子。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除非是聖人的字帖,不然的話,哪怕是一位大儒的字帖,一位天地大儒的字帖,他們都不在乎。
完全沒用啊。
“你的意思是,將這種東西當做回禮?”
王新誌猜到了許清宵的想法,不禁這般問道。
“不。”
“王大人,倒也不是下官自誇,許某的字帖,一字千金,當做回禮,損失更大。”
“許某的意思是,讓禮部的人,印刷我的字帖,再畫上太平詩會盛宴圖,外加上蓋上我的印章。”
“每個來使一人一份,下官算過,材質就用最好的陽都宣紙,算上雜七雜八,也要六七十兩銀子了。”
“但最主要的還是這首詩,千古名詩配上太平詩宴,下官保證,千年之後,這東西至少價值幾萬兩白銀。”
許清宵認真說道。
可這番話在王新誌耳中,卻有些古怪了。
千年之後?
你大爺的,千年之後這東西能不能保存下來都是一個問題,就算真能保存下來,他們國家還在不在也是一個問題啊。
你這不是把人家當傻子騙嗎?
“守仁,你這樣做,豈不是把他們當做傻子了?”
王新誌忍不住說道。
可許清宵也不由冷笑道。
“他們貌似也沒有把我們當做聰明人吧?”
許清宵這話裡有話,對方送這麼多銀兩,明知道大魏現在國庫空虛,好不容易賺了一筆銀子,結果想要通過這種辦法拿回來一點。
這心思可誅啊。
果然,這話一說,王新誌沉默了。
他實在是不敢直接答應啊,畢竟外交之事,搞不好就容易惹來麻煩,一旦惹來麻煩,那就是打仗。
他不想背鍋。
看王新誌還有些猶豫,許清宵開始加猛料了。
“王大人,其他的下官就不說了,隻要王大人答應,這一千四百萬兩,全部撥給禮部。”
“下官願意再加一千六百萬兩,湊個三千萬兩,全部給禮部,這樣一來的話,最起碼這三年內,禮部就沒什麼太大的壓力了。”
“當然,若是王大人不答應,那下官也就不多說了,王大人要是能從顧大人手中摳出一千四百萬兩,那下官佩服。”
許清宵連威帶誘。
你要是聽我的,三千萬兩給你,禮部三年不會有任何財政危機,想怎麼花怎麼花,反正肉爛了在鍋裡。
大家過幾年好日子。
你要是不聽我的,那行,你自己處理,顧言要是能拿出一千四百萬兩白銀出來給你回禮,那算我許清宵格局小。
許清宵這番話,幾乎是把王新誌逼到了死路。
原因很簡單,顧言是什麼人?滿朝文武誰不知道是個守財奴啊,自己但凡要是敢開口要一千四百萬兩,顧言直接就是一巴掌打過來。
而現在如果答應許清宵,可以到手三千萬兩。
兩個選擇擺在麵前,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選什麼了。
“唉!”
“也不知道這群異族番邦又怎麼惹了你。”
“行行行,答應了,答應了,就按照你的意思來。”
王新誌幾乎沒什麼猶豫,直接答應了許清宵。
沒辦法啊,不答應許清宵答應誰?
總不可能真去找顧言拿錢吧?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雖然這樣做,極其容易惹來外交麻煩,可最起碼自己禮部有三千萬兩白銀啊。
至於真打起來了,那是兵部的事情,關我屁事。
“王大人英明。”
聽到王新誌答應,許清宵不由笑道。
“英明個屁,銀兩什麼時候給禮部?”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王新誌直接詢問許清宵,什麼時候給錢。
他現在沒有那麼多想法,就想著搞錢。
“九月一,隨其他五部來領。”
許清宵給予回答。
“好!”
“許守仁,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過有件事情老夫還是提前跟你說。”
“下次在發生這種事情,直接來找老夫商量,沒必要這樣繞彎子。”
“還有一點,算是老夫提醒你。”
“大魏文宮的水很深,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這樣僵持下去,尤其是大魏文宮的讀書人,你不要碰。”
“現在還不是學派之爭的時候,你明白嗎?”
王新誌前麵幾句話意思很簡單,彆孤立他。
但後麵的意思,卻有些古怪了,是在提醒,而不是警告。
“學生明白。”
許清宵聽後,不禁點了點頭,朝著王新誌一拜。
大魏文宮的水很深,這一點許清宵明白,王新誌是提醒自己不要蹚渾水。
尤其是學派之爭的事情。
自己再怎麼折騰再怎麼鬨,歸根結底還是個人恩怨,比如說嚴磊和孫靜安,對自己很不爽,其他大儒也隻是象征性出個麵。
可如若自己真的廣納學徒,並且開始學派之爭,那就不是開玩笑了,不是說不允許,而是朱聖一脈會集結力量,來打壓許清宵的學派。
畢竟許清宵的學派,完全就是跟朱聖對立的,要是其他學派,倒也不會太過於激烈。
每個人都有私心。
哪怕是大儒,也有自己的私心,甚至哪怕是聖人都有私心,除非是無情無欲之人,否則的話,誰沒有私心?
往大了說,這個世界沒有黑暗,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對立麵罷了。
“王大人,東西拿好,記住得印刷,不要讓人用手抄,直接拓印即可。”
許清宵將自己寫好的詩詞交給對方。
這種印刷版沒有什麼特彆大的價值,真要拿出去賣,一千兩到頂了。
複刻版有什麼作用?而且數量還多,數萬番邦來使,一個國家一份,人多給兩份,算起來的話,也要幾十萬兩白銀了。
唉,當真是大氣啊。
許清宵心中感慨。
而王新誌拿著宣紙,也離開了守仁學堂。
待王新誌離開學堂時。
大魏京都。
懷寧王府中。
一個麵具男子,站在懷寧王麵前,他姿態略顯倨傲,並不是那種下屬姿態。
“滿朝文武,竟然在一夜之間改變主意。”
“大魏商官,如今爭先搶後跳進這個坑。”
“一旦等各地商人將銀兩送至京都,水車工程必然順利推廣,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何事?還望王爺告知。”
麵具男子出聲,他詢問懷寧親王,為何一夜之間,文武百官紛紛改變想法,支持官商之道。
聽著對方的詢問,懷寧親王坐在太師椅上,他神色平靜,端起茶緩緩喝了一口。
“是許清宵。”
杯子放下,懷寧親王平靜出聲,道出真相。
“又是許清宵嗎?”
“此子當真是大才啊,水車工程是他推動,也是他讓文武百官一夜之間改變主意。”
“如今官商之道,滿朝文武皆不答應,可許清宵卻能化腐朽為神奇。”
“此人,能否招入我等麾下,為我等效力?”
麵具男子略顯驚訝,同時不禁出聲,詢問可否招攬許清宵。
“做不到。”
懷寧親王搖了搖頭。
“為何?是因為懷平嗎?”
麵具男子直接開口。
“非也,懷平之死,老夫雖然傷心,也恨透了許清宵,可大事麵前,我兒之死不算什麼。”
“隻是許清宵已明意立言,為百姓而言,此人心性,堅固如鐵,他是真正的好官,真正的父母官。”
“讓他加入我等,以致戰爭災禍,隻怕他不會答應,更不會同意。”
懷寧親王道出原因。
雖然,他討厭許清宵,但他並不否認許清宵的才華和品性。
“原來如此。”
麵具男子點了點頭,而後他繼續開口。
“既然他不會為我等效力。”
“那為何不除了?”
他出聲道,顯得有些疑惑。
“大人說笑了,本王早就想過除他,可問題是,他待在京都,想下手都不好下手。”
“再者,昏君器重此人,也不好下手,真要是動了他,大魏會出大事,影響我等計劃。”
“除非有一個非常好的理由。”
懷寧親王如此說道。
他何嘗不想除了許清宵?隻是想要除許清宵,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堂堂正正的理由。
暗殺這種不可能。
許清宵一旦死了,女帝絕對不可能放過他們,到時候影響了大局,完全是得不償失。
“非常好的理由?”
“異術,算不算?”
麵具男子開口,淡然無比地說出這句話。
“異術?”
這回輪到懷寧親王驚訝了。
他站起身來,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