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不好女色,不好錢財,唯獨好酒,張寶知其喜好,常命軍士送好酒與賈詡。
“先生,先生~”
就在賈詡端起第二尊酒的時候,帳外忽然響起雜亂而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傳來卜己氣喘籲籲的喊叫聲,賈詡歎口氣,搖搖頭,回頭望去,隻見氣喘籲籲的卜己已然閃身而入~
賈詡起身道“卜己將軍何事匆忙?”
“先生~”卜己大步走向賈詡,從懷中掏出一封羊皮卷,恭敬的遞給賈詡道,“這是主公八百裡加急送來的軍令!”
“哦?”賈詡神色一變,急接過羊皮卷匆匆閱覽完畢,陰蟄的眸子掠過一道鋒芒,手掠頷下須,陰聲道,“卜己將軍,高順將軍五萬新軍現在何處?”
卜己道“管寧先生料到段煨西逃,便命高順將軍率領大軍進駐朝那縣,以阻其西逃。”
“嗯!”賈詡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冷然道,“段煨若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北地,主公或可開恩,然其西逃,注定是將死之人也。馬騰雖趁亂崛起,然焉能與昔日董卓想相比?主公一旦騰出手來,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卜己道“先生,主公有何軍令?”
賈詡搖搖頭道“主公命你我儘起大軍攻打鄴城,主公要在最短時間內結束與袁紹的戰爭。”
“什麼?”卜己大吃一驚,失聲道,“鄴城袁軍守軍最少兩萬人,況且袁軍又有防守的優勢。而壺關目前亦是兩萬人,就算傾儘這兩萬人也難以攻下鄴城啊?這這~”
“嘿嘿~”賈詡陰陰一笑,道“卜己將軍忘了高順將軍的五萬新兵?有了這五萬新兵,莫說鄴城兩萬袁軍,就算多上一倍,詡也能為主公拿下鄴城。”
。。
清河張頜大帳。
急促的腳步聲中,一名小校昂然直入大帳,向張頜、韓猛、蔣奇道“張將軍,韓將軍,蔣將軍,黃巾張寶的使者與袁紹軍使者同時來了!”
“嗯!?來得好快啊!”
張頜臉色一變,迅速與韓猛、蔣奇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眸中凝重之色,張頜神色凝重的對韓猛、蔣奇道“韓將軍、蔣將軍,黃巾軍、袁軍使者同時到來,這一次恐怕我等是避無可避了!你二人意下如何?”
蔣奇沉吟半晌道“袁本名門之後,又有敬誌(高覽字)身居高位,我等與敬誌素來有舊,敬誌焉能不為我等引薦?今袁本初雖勢弱與張寶,然我等若投之無異於雪中送炭也,兩位以為如何?”
“非也~”韓猛反對道“袁本初雖名門之後,然其與兄弟尚不能相容,我等若投之,豈不是狼入虎口?今黃巾張寶雖說起於微末,然其善待士卒,又能知人善用,依在下之見還是投奔黃巾張寶為好!”
“咳咳~”
張頜眉頭微蹙,輕咳兩聲,打斷了韓猛、蔣奇的爭執,灼灼目光落在蔣奇身上,凝聲道“義漢,你我與韓將軍素來情同手足,然本將思慮再三,當投奔黃巾張寶為好。你先彆急~”
張頜伸手拍拍蔣奇的肩膀,沉聲道“本將知你所想,袁紹確實是名門之後,然其連兄弟都不能相容,會對我等推心置腹?再者,袁紹收編了韓刺史足足五萬精銳騎兵,然而卻被名不經傳的趙雲八千兵力所阻,足以說明此人無統兵之能。”
說此一頓,張頜烏黑的眸子掠過一道精光,凝聲道“反觀黃巾張寶,麾下精兵良將無數,重甲鐵騎更是無人能敵。縱使是昔日打的我等幾乎退無可退的西涼鐵騎,亦是敗在黃巾重甲鐵騎之下。而張寶麾下,郭大、高順、波才以及程遠誌等人,那一個不是其餘微末之士?還不是得到重用?再者俞涉、方悅等人亦是漢軍降將,俞涉如今更是身居高位。方悅雖說身死,然張寶能為了一名降將,屠儘徐州之兵為方悅報仇。如此之主,真乃頜心中之雄主也!”
韓猛、蔣奇震驚的望著神色瘋狂的張頜,他們三人情同手足,而張頜軍職、武力又是最高,二人素來以張頜為首,如今見張頜極力推崇張寶,遂抱拳道“將軍既然執意投奔黃巾,我二人定當生死相隨!”
“好兄弟~”張頜雙手狠狠的拍在韓猛、蔣奇的肩膀上,而後厲聲道“有請黃巾使者子魚先生。”
。。
兗州。
曹軍和呂布軍激戰正酣。
曹操這次發了狠,曹仁、曹洪、夏侯淵各率兩萬大軍從北、東、西三個方向朝呂布軍大營發起有進無退的猛攻,曹軍這是圍三而闕一,故意留下北邊不打,就是要讓呂布軍心存僥幸,以削弱其殊死抵抗的決心。
激戰從上午一直持續到傍晚,曹軍向呂布大營發起了潮水般的攻勢,曹仁甚至親自披掛上陣,率軍衝鋒陷陣,好幾次,曹軍都突進了呂布大營,卻沒能頂住呂布軍的瘋狂反撲,一次次地敗退而回。
戰爭從一開始就演變成了殘酷的拉鋸戰,冷血的廝殺以驚人的速度吞噬著兩軍將士的生命,當那一輪紅日的殘陽終於落山時,呂布軍大營前已經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兩軍將士的屍體,還有更多的士兵沒有斷氣,躺在屍山血海中哀嚎……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曹仁回顧身後,眸子時流露出決然神色,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曹仁勒馬轉身緩緩舉起鐵槍,冰冷的槍尖直刺長空,有暗紅色的血珠順著鋒利的槍刃緩緩滴落,曹仁身後,所有的袁軍將士都舉起了手中的兵器,這是決戰的時刻,也是拚命的時候,不是曹軍死,就是呂布軍亡!
“殺!”
曹仁手中滴血的鐵槍往前狠狠一引,策馬疾馳。
“殺殺殺!!!”
而最後幸存的萬餘呂布軍聲嘶力竭地嚎叫著,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追隨張遼身後向著曹軍席卷而來,人頭攢動,猶如浩瀚沙塵漫卷而過,天地間除了鐵甲之色,再無彆的顏色。
戰場持續的吞噬著兩軍的屍首,呂布策馬回頭,眸子裡流露出強烈的不甘,咬牙切齒道“可惡!該死的曹賊,某與你誓不兩立!”
陳宮歎息道“主公,曹軍兵勢浩大,我軍難以抵擋,現在也沒有彆的辦法了,隻能死守濮陽了!”
大將張遼也勸道“是啊主公,濮陽城池高大,憑著城牆作為依托,或能抵住曹操的進攻。”
呂布回頭看看身後,三萬精兵此時竟然隻剩五千不到,隻得長歎一聲黯然道“也罷,傳令退兵,死守濮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