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吼~~”
“吼~~”
原本寂靜無比的大營裡突然間沸反盈天,黑壓壓的黃巾兵就像螞蟻般從營帳裡冒了出來,堅閉的轅門也轟然洞開,一到雄偉的身影在數千黃巾鐵騎的簇擁下席卷而出,直進至荊州兵陣前一箭之遙處駐足。
劉表心膽俱寒,吃聲道“這又是怎麼回事?子柔呢?”
劉表話音剛落,就看到了蒯良,此時的蒯良已經被人五花大綁捆在了一輛囚車上,正從轅門裡隆隆駛出,蒯良甫見劉表,忍不住高聲泣喊道“主公,蒯良無能,沒能守住大營,沒能守住大營~”
劉表渾身顫抖,失魂落魄地低喃道“子柔?子柔!怎麼會~”
本就不擅用兵的劉表,已經被張寶這一係列令人眼花繚亂的奇襲徹底打懵。素來倚重的謀士死的死,俘虜的俘虜,此時此刻的劉表心中茫然~
張寶策馬來到陣前,揚鞭遙指劉表,冷然道“劉表,識得某乎?”
“你是張寶!?”
“哈哈哈……”張寶仰天長笑,大聲道,“劉表,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曰!”
“撤,快撤回襄陽,快~~”
張寶話音方落,劉表便早已經淒厲地長嗥起來,一邊喊一邊急策馬回頭、向著前方漫無目的地落荒而逃,精神恍惚下,根本就來不及辨彆方向,隻是死命逃奔。目睹劉表如此狼狽而又無措的樣子,張寶以及身後諸將都轟然大笑起來。
荀正策馬靠了上來,低聲道“主公,此時若率軍追殺,則劉表必死無疑。”
“不。”張寶霍然舉手,搖頭道,“有時候一個活著的廢物,遠遠比死了的廢物有用的多。荊州在這種廢物的手中,比在曹操、孫堅或者劉備手中強得多。”
“諾。”荀正低聲“主公深謀遠慮,小人不及!”
。。
傍晚。
何曼、薑囧、馮偉等將領各率所部騎兵前來大營與張寶彙合,各部斬獲頗豐,繳獲糧草器械無算。
中軍大帳。
張寶目光灼灼地掃視大帳一圈,大聲道“諸位將軍都辛苦了,這一仗大夥打的很漂亮!打出了我們黃巾男兒錚錚鐵骨!現在荊州軍那些軟腳蟹是聞風喪膽哪。”
“哈哈哈……”
諸將皆愜意地轟笑起來,突然之間發現,在張寶手下帶兵打仗那才真叫過癮,以前在董卓、郭汜還有馬騰他們手下帶兵打仗時,從來就沒有過這樣酣暢淋漓的大勝!這才是西涼男兒該有的威風!當然現在他們屬於黃巾軍。
“不過~”張寶語鋒一轉,沉聲說道,“現在遠未到論功行賞的時候!”
“主公有話就直說吧,讓弟兄們乾什麼弟兄們就乾什麼!”薑囧不失時機地踏前一步,揮舞著強壯的雙臂疾聲喝道“隻要主公一聲令下,末將就敢率領本部鐵騎直取襄陽,斬了劉表狗頭獻於主公案前!”
“主公你就下令吧,末將等唯主公之令是從!”
“對,隻要主公有令,水裡火裡,末將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算是胯下有卵的漢子!”
“說得好!這幾年我們涼州男兒一直被人打得潰不成軍,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痛快過了,就衝這一點,末將這百來斤肉就賣給主公了!”
張寶的一席話就像一顆火星扔進了乾柴堆,頃刻間引燃了這些西涼硬漢心中壓抑已久的那堆烈火!這些狂野驃悍的西涼漢子不識字,也沒什麼文化,你跟他們講大道理,講仁義道德,講聖人教化那是對牛彈琴,甚至還會對你不屑一顧。
不過,這對張寶來說不過是小兒科!
當年,張寶能憑著一張嘴將一夥農民調教成一夥虎狼之徒,今天,他就能將一夥亂軍調教成一支鐵打的精銳之師!
其實秘訣說穿了,不過是隻有兩個字,血姓。隻要你能將這些漢子的血姓激發出來,然後又讓他們的血姓得以酣暢淋漓的釋放,你就會獲得這些漢子由衷的擁戴,他們就會對你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碰~”
張寶狠狠一拳砸在桌麵上,厲聲“眾將聽令,所有人依照之前命令,依計行事,不得有誤~”
“諾!”
舞陽縣,寧上村,曹操中軍大帳。
隨著時間的流逝,素來沉穩的曹操也忍不住的焦慮起來,據細作回報,張寶毫無動靜。半月之前,還不時有千騎規模的黃巾騎兵南下劫掠,可現在卻連這些小股騎兵都銷聲匿跡了。曹操在帳中來回踱步,焦躁不安,如果張寶真的打算出奇兵襲擾側後,那麼早該有所動靜了!難道郭嘉失算了,張寶並沒有出奇兵襲擾側後的打算?
在曹操心焦的時候,終於等來了張寶的消息,不過卻是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
郭嘉並沒有失算,張寶的確出兵了。不過,卻不是如曹操所算,而之直接奔走河東。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曹操難以置信地說道,“張寶怎可能去河東?”
“主公,這已經是鐵打的事實了。”程昱凝聲道,“陳紀舉眾投降,劉表已經敗回襄陽,張魯正往漢中徐徐後撤!現在張寶又集結了數萬大軍,正沿著大路浩浩蕩蕩地殺奔襄陽,劉表已經急令江夏、江陵、長沙、零陵、武陵各郡太守起兵救援了。”
“張寶真的是率先出兵河東了?”曹操微眯的小眼睛有莫名的陰蟄之色一掠而逝,凝聲道,“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張寶啊,行事每每出人意料,當年公偉將軍稱其狡詐如狐,果然不錯啊~”
“主公,看來在舞陽伏擊張寶的計劃是完全落空了。”程昱道,“現在我軍有兩種選擇,一是東北青州,與公路大人的中路聯軍東西呼應,兩麵夾擊官渡,這麼做的好處是可以給冀州更大的壓力,迫使張寶退守官渡,壞處是過於冒險,情急之下,敵軍很可能全麵退守,以精兵猛將扼守官渡,然後集結大軍全力絞殺我軍;二是假天子名義,兵出荊州,協助劉表剿滅張寶,不過劉表此人謹小慎微、疑心極重,很可能會拒絕主公出兵。”
“不對。”曹操眸中掠過一道精光,微微搖頭,說道,“還有第三種選擇!”
“哦?”程昱凝聲道,“第三種選擇?”
曹操小眼睛裡陰茫閃爍,向程昱道“仲德,張寶行事每每出人意表,絕不可以常理度之!彆人不可能做到的,張寶卻往往可以做到,自從其舉兵,張寶帶給我們的驚奇難道還少嗎?”
“主公是說,張寶會南下進攻襄陽?張寶麾下都是騎兵,而荊州一帶水網縱橫不利於騎兵行動,如果其南下進攻襄陽、江陵,可謂自取滅亡!”程昱略一思忖,說道不過如果張寶大舉進兵襄陽隻是佯攻,真正的意圖卻是渡過丹水、育水向東,從南陽郡和江夏郡的交界處挺進汝南郡,如此一來,不但可以在中原腹地攪起翻天風雲,更可以從側後威脅中路聯軍三十萬大軍的糧道,如此聯軍必敗也!”
“不,此並非張寶進軍路線!”曹操凝聲道,“依操對其了解,張寶大舉進攻襄陽隻能是幌子,其目的無非是為了混淆劉表軍的視聽,若操所料不差,張寶的真正目的必然是南下襲取江水沿岸的某個港口,甚至是直接進攻江陵。”
“什麼?”程昱驚聲道,“然後呢?”
“然後搜集大量船隻,募集或者乾脆劫持大批船夫,在荊州水軍反應過來之前沿水路順流而下,直取江東!”曹操說此一頓,伸手在地圖上重重一拍,沉聲道,“這裡!張寶的鐵騎將會在這裡重新上岸。”
“徐州廣陵!?”
“對,就是徐州廣陵郡!張寶一定會在這裡上岸!”曹操沉聲道,“從廣陵上岸,張寶的騎兵就可以長驅向西,直取徐、揚腹地,黃巾鐵騎過處,徐、揚大地勢必生靈塗炭、城池毀壞,沿途州郡倉廩中儲存的糧草也將被洗劫焚毀殆儘,如此一來操與公路還有各路諸侯,不得不退兵以求自保,如此聯軍也就不戰而潰了!”
“明白了。”程昱的目光變得無比深沉,向曹操道,“昱知道該怎麼做了。這一次,張寶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