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荀正恍然道,“主公深謀遠慮,末將拍馬難及。”
“哈哈~這些逢迎拍馬的話就不必說了,本將軍不愛聽。”張寶嘴上雖然說不愛聽,可臉上的笑容卻告訴荀正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所以人啊,永遠不可有膨脹之心~
“大軍明日便要出征了,你快些回帳竭息吧。”
“如此,末將告辭。”
然而,世事無絕對,當張寶料定劉表不敢觸他的黴頭,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他的對手不是劉表,而是曹操!張寶更沒有想到,烏林港雖然失陷,可荊州水軍其實並沒有傷筋動骨,蔡瑁、張允帶著荊州水軍的一部在陸口設伏,陰差陽錯地逃過了一劫。
而且由於荊州水軍規模龐大,遠遠超出張寶的想象,也超出甘寧等人想象,當張寶他們麵對繳獲的五十艘樓船,上千艘艨衝、鬥艦以及無數艘走舸時,誰也沒有想到,這其實並非荊州水軍船艦的全部。
這些巧合以及必然加在一起,就造成了難以預料的後果~
若是張寶知曉此次的對手是一代梟雄曹操的話,或許就是另一種結果了吧~
襄陽,劉表官邸。
“什麼!烏林港被張寶攻陷了?”
劉表霍然起身,死死地盯著衣甲不整、神情狼狽的水軍都尉劉先,侍立兩側的黃忠、文聘、魏延、霍俊諸將以及藄毋闓、韓玄、金旋等人亦儘皆色變,烏林港不但是荊襄軍事重鎮,更是荊州水軍的大寨所在呀。
寨中不但駐紮著蔡瑁、張允的兩萬水軍精銳,更屯積了十年有餘的軍糧和大量的軍資器械。更重要的是烏林港地勢險要,若非遭受更為強大水軍的襲擊,是絕無可能被攻破的,而張寶隻有一萬黃巾鐵騎,怎可能攻破烏林港水軍大寨?
“蔡、張二督率水軍主力於陸口設伏,以致大寨兵力空虛。”劉先慘然道,“賊首招降了橫行長江水道的錦帆賊、還有九江賊周泰、蔣欽,又打造巨型連環大船來襲,我軍猝不及防,雖浴血奮戰奈何寡不敵眾,烏林港水軍大寨最終還是被攻破了。”
“蔡瑁、張允呢?”劉表勃然大怒道,“水軍大寨被襲,他們兩人的水軍主力為什麼不回援?為什麼!?”
劉先此人素與蔡、張二人不和,聞言低聲道“末將亦曾派人送信與蔡瑁、張允兩位都督,卻始終未曾見到援軍,其實,如果兩位都督能夠放棄伏擊計劃,及時回援烏林港的話,興許還能趁著賊首立足未穩之際奪回水軍大寨的。”
“嘿!”文聘擊節道,“烏林港都被攻陷了,蔡、張兩位都督在陸口的伏擊又還有什麼意義呢?有了烏林港水軍大寨裡的巨型樓船,還有艨衝、鬥艦,兩位都督將要伏擊的就不再是一盤散沙、毫無還手之力的漁船,而是由大量戰艦武裝起來的錦帆賊了。”
一直以來甘寧的錦帆賊之所以被荊州水軍攆的如喪家之犬,不是因為荊州水軍太強,而是錦帆賊沒有同樣的武裝戰艦~一想到全副武裝的錦帆賊,在座的諸將無不臉色一變。
“報~”文聘話音方落,忽有小校疾步入帳,大聲道,“幽州刺史張寶譴使來見。”
“嗯?”
“呸,還幽州刺史。國賊董卓拜封,賊寇竟然當真,還真是不要臉~”
劉表臉色鐵青,凝聲道“有請!”
廳中眾人紛紛側目,望向大廳入口,但見門口人影一閃,一名黃巾小校已經昂然直入,隨意地向劉表抱拳一揖,傲然道“奉主公之令,前來曉諭劉荊州,我家主公不日將率水陸大軍南下江東,唯缺軍糧,限爾十日之內運送軍糧十萬石至江陵,不得有誤!”
“鏗~”
“鏗~”
小校話音方落,廳中魏延、文聘、黃忠、霍俊諸將早已氣得臉色鐵青,紛紛拔出佩劍,意欲斬殺傳令的黃巾小校,黃巾小校冷冷地掠了義憤填膺的荊州眾將一眼,將脖子往前一梗,一副要殺便殺的架勢。
“都住手!”劉表臉色清冷,喝道,“不得無禮。”
“可惡!”
荊州諸將回劍回鞘,憤憤退下。
黃巾小校冷笑一聲,向劉表道“既然劉荊州無意留下末將人頭,那末將就告辭了。”
劉表冷然道“不送。”
“哼!”
黃巾小校悶哼一聲,最後惡狠狠地掠了荊州眾將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黃巾小校剛走,韓玄就出列說道“主公,賊子欺人太甚,當即刻調集荊襄八郡所有水陸兵馬,在江陵與賊軍決一死戰,以報今日當眾羞辱之仇。”
劉表冷冷地掠了韓玄一眼,幽幽問道“韓玄大人以為,荊州軍能在江陵打贏賊首的鐵騎嗎?”
“這……”
想到黃巾鐵騎的威力,韓玄頓時語塞。
金旋察顏觀色,知道劉表心怯,無意和張寶決戰,便出列說道“下官倒以為,現在不宜招惹賊首張寶,可象征姓地運送一些陳年舊糧至江陵,隻要這夥虎狼之師能早些離開荊襄大地,就比什麼都強。”
“這隻是張寶的詭計。”韓玄急道,“主公若真的奉上十萬石軍糧,隻怕賊子就越發不肯離開荊襄了。”
“不。”霍峻踏前一步,出言反駁道,“末將以為賊首張寶譴使討軍糧是虛,威脅主公不要妄動乾戈是實!也就是說,賊軍不日南下江東是真不假。”
“哦?”劉表神色一動,撫須凝聲道,“仲邈何出此言?”
霍峻沉聲說道“荊襄雖好,卻非賊子久留之地啊。”
“嗯~”劉表雖不善軍事,卻也是一方封疆大吏,一點即透,當即起身喝道,“來人,傳令蔡瑁、張允,立即取消陸口的伏擊計劃,率水師返回襄陽待命,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