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道“圖,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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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大草原。
車轔轔、馬嘯嘯,三百鐵騎護著三輛馬車正向著草原周倉部落緩緩開進,二月的草原還是冰天雪地,一望無垠的荒原上除了白雪還是白雪,直晃得人眼暈!如果換了沒有經驗的南方人頭一次出現在這萬裡雪原上,很可能會因為新鮮好奇而失明!
中間一輛簡陋馬車的車窗忽然輕輕掀開一角,露出一張略嫌瘦削的小臉來,隻有臉上的一對黑眸顯得靈氣十足,正瞪圓了烏溜溜的眸子四下裡張望,可一眼望去除了慘白的雪色,也還是慘白的雪色。
就在這時候,一隻皓腕伸了過來將馬車的窗簾輕輕覆下。
車廂裡同時響起一把悅耳的聲音“拓兒,這萬裡雪原不要看太久,要不然你會得雪盲症的。”
馬車裡坐的赫然就是婉柔和張拓。
“娘,什麼是雪盲症?”
一把略顯顯稚嫩的聲音問道。
“雪盲症就是看久了雪原的白色,人的眼睛就會失明。”
“看久了雪原的白色,人的眼睛為什麼會失明呢?”
“因為人的眼睛受不了。”
“人的眼睛為什麼會受不了呢?”
“拓兒,你問得太多了。”
“娘,我們能不能不去周倉叔父的部落?”
“這是你父親的決定,娘也沒辦法改變。”
“娘,父親是不是不喜歡孩兒,所以要把孩兒打得遠遠的?難道這就是眼不見心不煩嗎?”
“你這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忘了父親上次為了救你還身中好幾箭呢,要不是你姨娘織的金縷衣,你父親非得重傷不可。彆看你父親平時冷冰冰的,不苛言笑,可他心裡最疼你了。”
“可父親老罵孩兒,每年也見不到父親幾麵,見了麵又得挨揍。”
“唉,誰讓你是長子呢,你將來長大了是要繼承你父親的基業的,父親對你的要求當然就會比對其他弟弟妹妹的要求更嚴格一些。拓兒,等將來長大了你會理解你父親的苦心的,他這都是為你好啊,你要是沒什麼本事,沒什麼威信,又怎麼能夠震攝得住你父親手下那些戰功卓著的舊部呢?”
“哦。”
車廂裡,張拓輕輕地哦了一聲旋即沉默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一望無垠的雪原上忽然出現了起伏的緩丘,一騎馬賊如孤狼般出現在山頂上,一閃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車隊繼續前進不到十裡,兩側的山丘上忽然鬼魅般出現了成百上千的漠北馬賊。
“嗚嗚~~”
蒼涼的牛角號中,依次出現的馬賊開始向著車隊緩緩靠攏。
廖晨神色一曆,炸雷般的怒吼聲劃過長空“留下兩百騎弟兄結好圓陣,將公子及夫人護在陣中,以弓箭殺敵,剩下的一百弟兄隨某來,先擊潰正麵的毛賊,這些不長眼睛的毛賊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簡直是活膩了!”
就這片刻功夫,廖晨正麵已經聚集了三百多名馬賊,正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向著車隊衝殺過來。
兩軍對進,不及片刻功夫便已經衝到了騎弓射程之內,一陣箭雨後,雙方各自倒下了十數騎,這一陣較量可謂平分秋色!這夥馬賊的馬上功夫了得,可黃巾三百鐵騎也是百戰精騎也不是蓋得,騎術、射術已經絲毫不遜於馬背上的民族了,尤其是還有廖晨這等猛人的存在~
廖晨的一百鐵騎雖然人數處於劣勢,可裝備精良,並且訓練有素,三人一組組合成鋒矢突擊陣,互相掩護,配合默契,每十個小陣又組成一個大型的突擊陣,三個大型鋒矢陣以廖晨為,就像三把鋒利的剔骨尖刀狠狠地紮進了馬賊隊中,毫無章法、蜂擁而進的馬賊隊霎時一片人仰馬翻、陣腳大亂。
正麵的三百多馬賊很快就被廖晨的一百鐵騎衝擊得七零八落。
從其餘三個方向蜂擁過來的另外四五百馬賊也遭到了另外兩百鐵騎的迎頭痛擊,兩次衝鋒均以失敗告終,反而在車隊外圍拋下了數十具屍體,有十幾名馬賊沒傷及要害,正仰躺在雪地上掙紮哀嚎,可遠處的馬賊卻根本不敢過來救援。
突襲失敗的馬賊很快就改變了戰術,不再進行強攻而是退到了遠處就像惡狼般綴著車隊不放,廖晨擔心婉柔母子的安全,又不敢貿然出擊,隻得護著車隊往北逶迤而進,好在這裡已經是草原腹地,距離周倉的部落已經隻有兩百多裡了。
一名騎兵湊到了廖晨跟前,低聲道“將軍,這夥馬賊好像不是一般的馬賊啊。”
“哦?”廖晨心頭一沉,問道,“說說你的看法。”
那騎兵道“前幾年錢莊還沒開起來時,關中商人前往漠北收購皮貨牲畜都需要攜帶大量的金錢,為了安全經常會雇用軍隊保護車隊,小人也曾參加過幾護商之旅,也與漠北的馬賊有過幾次交手。”
“因為大隊馬賊目標太大,很容易招周倉、管亥兩位將軍的騎兵隊的追剿!所以活動在漠北一帶的馬賊人數一般不會過三百人,而這夥馬賊卻足足有七八百人,規模很大啊,按理說這樣的大隊馬賊早就該被兩位將軍的騎兵隊剿滅了。”
“嗯。”廖晨點了點頭,沉聲道,“讓你這麼一說,本將軍也現了一些破綻,這夥馬賊好像經過訓練,隻不過訓練得非常粗糙,連衝鋒隊形都保持不好!但這足以證明他們不是一般的馬賊,看現在的情形,他們應該是在等援軍!”
那騎兵嚇聲道“也就是說還有大隊馬賊正往這邊趕來?”
“應該是這樣!”廖晨沉聲道,“夫人及公子的安全事關重大,絕不容有所閃失!你現在立即率領三十名弟兄脫離大隊趕往周倉部落報信,請求周倉將軍譴大軍來救,記住,十萬火急!”
“遵命!”
那騎兵鏗然抱拳,點起三十騎兵脫離了大隊迅消失在雪原上,幾乎是這三十鐵騎剛剛脫離大隊的同時,遠遠綴在車隊後麵的馬賊隊裡也分出了百餘裡,銜尾疾追而去,廖晨便越斷定這夥馬賊大有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