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河來到樓下時,彩鳳閣學者辯論會已經開始。
他與參加學者辯論會的人,簡單聊了幾句,才知道這些學者的身份,大部分都是人文大學的老師和學生。
其中主要是學生為主,老師寥寥無幾,還不是那幾位知名的老師。
蘇河看到這種情況,他非常失望。
但他還是決定留下來聽一聽。
蘇河經常去華夏大學和人文大學,與學校知名的教授討論各大派係的思想。
他對於貫徹大華王朝的主要思想,依然沒有太好的選擇。
心學的優缺點都極為明顯,它適合作為官場的思想,不適合應用到全國。
諸子百家思想,都有著各自的優缺點。
無論是以哪個為重,都會產生。類似獨尊儒術的惡果。
現在聽一聽底層學者的思想,蘇河也許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起到觸類旁通的作用,給予他靈感,啟發他的思想。
人文學院作為大華王朝,最頂級的兩所大學之一,希望這些學生不要讓他失望。
大華王朝稅收連年增加,對外戰事烈度不算高。
朝廷有了大筆資金,除了完善小學教育之外,很大的一筆錢,都投入到大學教育之中。
禮部聯合多個部門,陸續建立數所大學。
理科最頂尖的大學,是華夏大學,他背後有著大都督府、工部、少府等衙門的支持。
這所大學非天才不可進入,它有文科課程。
華夏大學之前一家獨大時,文科實力還不錯。
大華人文大學建立之後,這所與國子監和吏部深入合作的大學。
它在理科無法撼動華夏大學的地位,但在文科領域,已經全麵碾壓華夏大學。
其中華夏大學等理工科大學,不對外招生,隻招收大華王朝國內的學生。
今後也隻會對最堅定的藩屬國開放。
人文大學卻來者不拒,主動接納來自倭國、越南、暹羅,甚至是歐洲的留學生。
蘇河很樂意,讓這些外國留學生,享受五千年華夏文明的濃厚文化底蘊。
給外國培養再多的學者,都不會讓這些國家的實力,取得進步。
甚至會進一步撕裂這些國家,培養出一大批親近大華王朝的官員。
這簡直是一本萬利的選擇。
蘇河傾聽著這些年輕學者講述自己的思想。
辯論會,本來是持不同觀點的兩方學者上台辯論。
但因為主持人因為身體原因無法主持辯論會,彩鳳閣的管事隻能臨時調整。
讓這些年輕學者,介紹自己的學說。
隻要他的學說,能引起在場學者的共鳴,就會得到彩鳳閣的獎勵。
一名年輕的儒家學者,他穿著傳統的儒袍,站在台上口出狂言。
“儒家學說絕不落後,有問題的是人,不是儒家。
朱程理學確實有很多糟粕,但這不是宋明懦弱的原因。
朱程理學在大宋朝,根本不是主流學說。
不能把因為欺負孤兒寡母上台,懼怕武將造反,重文輕武導致宋朝懦弱的原因,怪罪到儒家身上。
朱程理學是大明朝的主流學問,但大明前期武力一點都不落。
後期是官員腐敗,不是儒家學說不行。
孔夫子的儒家學說,能傳承上千年,已經融入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它是維持文明存在的基石。
能傳承上千年的學說,肯定有其獨特的生命力。
儒家傳承上千年,社會一直很穩定。
現在朝廷或明或暗打壓儒家,導致百姓思想混亂,已經呈現出些許惡果。
現在楊朱思想大行其道,特彆是商人把利己思想,發揮到了極致。
楊朱思想的核心,為先賢所唾棄。
‘古之人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
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楊朱思想大行其道,國將不國,每個人都明者保身,不為國家作出貢獻,這個國家很快就分崩離析。
之所以形成國家,就是百姓需要由國家把他們組織起來,應對各種各樣的災難。
所有人都利己,國家存在的基礎就會消亡。”
這名儒家學者稱讚儒家思想,以楊朱思想為利劍,大肆批判商人群體。
台下立刻就有人忍不住,一名穿著華麗的學者,登上台打斷了這人的話。
“這位兄台,你所講的話有些偏頗,我們雜家的思想,更有利於這個時代。
楊朱思想是家財萬貫,卻不拔一毛利天下。
現在我們國家身家億萬的商人,他們每年交的稅,比一縣之地的農民,交的稅還多。
好滋味一家罐頭公司,去年交稅五十萬兩銀幣。
朝廷有了賦稅,才能訓練軍隊,應對各種突發的災難。
大華王朝為什麼這麼穩定,從來沒聽到哪些地方,有農民起義爆發。
就是因為農民家家戶戶都有田地種植,農稅還不重。
為什麼農稅不重,因為工商業繳納了大量的稅收。
我們這些學者,能在這裡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爭吵,就是因為朝廷從工商業那裡,收集到了足夠的賦稅。
這才能養得起我們,在這裡空談。
這是利一家,進而利萬家,怎麼能說這是楊朱思想。
哪個商人不拔一毛,偷稅漏稅,自有朝廷法律嚴懲。”
蘇河看到不斷有學者上台,這些年紀更大的學者,隻是介紹自己的學派,他們談論的東西非常保守。
他聽的有些昏昏欲睡,這種堪比八股文的東西,根本無法讓他觸類旁通。
蘇河正在打瞌睡時,他立刻被一句話驚醒。
“亞聖孟子有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這種言論在任何一個王朝,都是被皇室極為警惕的言論。
他看到這是一個年輕學者,聽著他還要說些什麼?
“皇帝的權力太大,出現明君那是國家的福分,但曆史上明君有幾位,絕大多數都是昏君。
為了防止昏君誤國,我們必須要限製皇帝的權力。”
這名儒家學者還沒有說完,立刻就有一名老者快步衝上台,把他拉了下去。
有一名中年人站了出來,他憤怒的說道“黃毛小兒,胡言亂語。
我是人文大學法學院教授李文韜。
今天給大家介紹,我們這一派的治國思想。”
李文韜看到台上有人在公開場合宣傳,限製皇帝的權利。
喊幾句民為貴,不會出現問題,提出這個想法,那很可能會碰觸禁忌。
他立刻站出來,消除這些話的影響。
要不然今天的事情傳到皇帝耳中,在場的學者,所有人都會喪失前途。
李文韜聲音洪亮的說道“律法就是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