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時間過得也快。
一眨眼,半年的時間就過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行進,隻有一點,讓顧傾城有些心憂:她明顯感覺,宴禮進醫院的時間越來越頻繁了。
以前,他是一個月一次;後來是半個月一次。
她細細觀察過,好幾次想主動開口問,但見宋宴禮並未主動提及,她又默默地咽下了。
今天,子越帶著宋宴禮去了一趟醫院。
所以顧傾城就留下來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挑的也基本都是他喜歡的。
時間趕得剛剛好,她剛做好飯菜,宋宴禮就回來了。
顧傾城給他盛了飯,拿了筷子,熱情的喊道:“宴禮,快嘗嘗,看合不合你口味?”
那一刻,宋宴禮心口百轉千回,有無數想說的話。
可最後,都在看到顧傾城臉上的期待和笑容時,又止住了。
“好。”
他點頭,伸手去拿筷子。
可那隻手剛剛握住,還沒有開始用力,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宋宴禮手裡的筷子直接掉在地上。
顧傾城沒多想,連忙道:“沒事,我拿去洗一下。”
撿起筷子,她就去了廚房,自然也沒有察覺到身後,宋宴禮的手指輕微的顫動著。
等顧傾城回來,宋宴禮臉上的表情一切如舊。
她把筷子遞過去,這次,宋宴禮拚儘全力終於握住了。
隻是,他吃飯的動作極慢極慢,不僅如此,吃飯的姿勢也變得非常彆扭。
顧傾城凝神,這段時間以來,她是發現了一些異常:比如宴禮吃飯的姿勢變化,吃飯的速度。
很多事情,好像都在悄然見一點點改變。
“宴禮,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見他吃的慢,顧傾城問道。
宋宴禮搖頭,剛要開口,突然,手裡的筷子再度落在地上,這一次,一雙筷子滾動著、滾動著,滾動了好遠才停下來。
子越迅速發應過來,立馬拿起筷子。
這一次,顧傾城清清楚楚看見宋宴禮抖動不停的手指。
“宴禮!”她認真的看過去:“你認真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宋宴禮說不出那個殘忍的名字,更沒有辦法當著顧傾城的麵,看著她的眼睛說出。
他起身,默默地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麵,沒有言語。
顧傾城把目光投向另一邊:“子越,你告訴我。”
“少夫人……”
顧傾城怒了,把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摔:“我要聽實話,真話,還有,不要再瞞著我了,我最討厭被欺騙。”
子越默默地回身,一會兒,他把從包裡拿出的東西給了顧傾城。
顧傾城看著那厚厚的一匝東西,心裡說不出的慌張:“這是什麼?”
子越低下頭,聲音低沉:“少夫人,您想的沒錯,宋總的確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這些都是相關資料。”
經曆過小謹和自己生病一事,顧傾城現在最怕聽見的字眼就是“病”!
可老天爺像是盯住了她,非要折磨她一樣。
她身邊這些重要的,對她好的人,一個個都被病魔纏身。
“嚴重到什麼地步了?”
顧傾城開口,沉重的問。
子越沒有言語。
顧傾城:“告訴我,我要聽實話!”
“宋總的病是基因問題,家族遺傳,也就是現在俗稱的漸凍症。漸凍症的發病首先從肌肉無力和痙攣開始,隨後肌肉萎縮,再到運動神經元受損,最後就是呼吸無力,從而導致……”
顧傾城不敢看他們,她現在心裡悶得厲害。
漸凍症!
誰都知道這個病意味著什麼?
可偏偏是這個病,落在了宴禮身上,一想到他後期什麼都不能動,隻能坐在輪椅上,耷拉著頭,也說不出話,連呼吸和吞咽都成問題,她就沒法麵對。
眼淚在眼眶裡打了好幾個圈,最後,還是沒骨氣的落了下來。
老天爺,他可真是不長眼啊!
“宴禮什麼時候發病的?發病多久了?”顧傾城追問。
子越:“三年前,在遇見您之前,宋總已經出現肌無力的症狀了,經過藥物控製了一些,這幾天狀態尚可。”
“可最近藥物對他的效果越來越弱,他肌無力的程度也加重了。”
顧傾城看了看桌子上的筷子:“所以他今天吃飯掉筷子也是因為這個?”
“是。”
顧傾城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她衝過去,一把拉住宋宴禮的胳膊:“宴禮,我們現在就去治病,國內治不好我們就去國外,不管你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顧傾城的情緒十分激動,她幾乎是失狂的。
宋宴禮費住好大力氣才握住她的手:“傾城,你聽我說,該做的檢查我都做了,這個病沒有特效藥,我們不能病急亂投醫。”
“那我難道就要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嗎?”
再也忍不住,她大聲地吼叫出來,人也因為害怕嚇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