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驚弓之鳥一般,蘇漾坐起了身又被壓了下去。
蘇漾盯著江褚休的身影質問道:“你怎可和我就寢?朕是天子,你一介……一介平民。”
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傳來江褚休的聲音。
“這裡隻有一張床,你以為我會睡在地上?”
江褚休躺下身,又給蘇漾裹了裹被子。
輕聲說話,一如那一夜的溫柔:“你晚上會踢被子,以後挨著我安寢,我會給你蓋上,初春剛來,夜間寒涼,生病了就又會像那兩日那樣難受,明白嗎?”
身上的大掌很大,將蘇漾的肩頭抱住,又裹了一層被子。
蘇漾哦了一聲:“我就當你是伺候我的大太監。”
男人沒有再說話,但聽聲音還能聽到對方亂了的氣息。
蘇漾在心底發笑,難受也是活該,誰讓江褚休威脅他的。
……
為了活命,蘇漾慢慢適應了這樣的生活,跟著兩個人趕路,時而嘴碎了一些,但江褚休似乎還挺包容他的。
或許是還有用,也或許他真的被抓去當了質子。
某日,蘇漾喝了一口深山的溪流,香甜可口,讓他忍不住感歎。
“他們說質子是為了國家而深陷泥濘,自該有些骨氣才對,我是不是也得這樣。”
江褚休微頓,反問道:“‘他們’所謂的是誰?”
蘇漾眼神飄遠,隨意的說了一句:“我書上看的,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們回去吧。”
無論走到哪裡,哪怕是蘇漾去上茅廁,手上也必須帶上鐵鏈。
這戴著戴著也就習慣了。
他們現在才是真的要到了北昭和南鳶的邊界,兩國最亂的地方。
其實兩國交界處有合理合規的通商來往之地,但江褚休並沒有去那裡,而是去了最混亂的地方,顯然是偷偷來的南鳶,甚至連北昭也不知道。
絕代風華的太子殿下,也會犯這樣的錯。
番城,瑞王的駐紮地,不過瑞王應該在皇城,不在此處。
“這裡是邊界,你老實點。”星葉警告道。
蘇漾氣得牙癢癢,“半個月前就說這裡是邊界,現在還說,你誆誰呢!”
星葉嘲諷一聲:“你愛信不信,外麵的那些暴徒,最喜歡就是你這樣細皮嫩肉的男人,會將你賣給那些莊上的老男人。”
蘇漾身體一抖,瞪了星葉一眼。
“我餓了,要吃飯,不想吃饅頭了。”
這一路上不是饅頭就是糙米粥,他都餓瘦了。
星葉沒有回話,但還是讓人做了飯過來。
路途中,哪怕用鐵鏈拴著蘇漾的腳,但也怕蘇漾逃了。
如果蘇漾逃回了南鳶,北昭將是萬劫不複。
星葉到現在依然不明白,他們明明可以將這暴戾不仁的皇帝殺死,再逃回北昭,沒有人會懷疑他們,黎民百姓的苦不就解決了,為何要這番辛苦的將人帶回家。
一碗熱粥扔在了桌子上。
星葉不耐煩的說道:“你的飯,快點吃了好趕路。”
盯著白米飯,裡麵還有幾塊碎肉,蘇漾看了就想吐。
除了白米粥,還有一碗湯放在旁邊,蘇漾吃了半個月,一點胃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