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白書!
他眼神專注地看著那源自自己體內,帶著五彩神光的神妙血液從手腕的破口處慢慢地流出,然後從上方輕輕地滴到了她蒼白的嘴唇上,然後滑入嘴中,為她帶來一縷縷生機,
在修成大五行天道玄穹真經之後,他便已經成就了後天五行道體,又由天道種子的力量配合兩儀之力洗滌了肉身,再在鳳巢秘境之中吸收了那阿修羅煉製出來的精血之力,自身的血液之中本就蘊含著極為龐大的生命之力,現在為了救她,他更是毫不猶豫地就把全身的精力都注入了其中。
自古便有傳說,食取經人一塊肉,可得長生不老,這並非是空穴來風,而是修道之人的身體本就異於常人,身體裡隱藏著的是遠比普通人更加強大的生命力,隻是普遍很難直接吸收罷了。
但是,現在是他主動讓對方吞食自己的鮮血,情況自然又不一樣。
一滴,一滴,他體內的鮮血連成一條線一樣落下,他卻還嫌不夠快,竟然又自己主動把傷口給擴大,讓血液流出的速度更快些。
她不知為何,全身的經脈具斷,原本數量龐大的真元就仿佛是沒了家長束縛的野孩子,就在她的體內肆意淩虐亂竄,更加一步破壞她的肉身,而其雙腿的骨骼更是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擊得粉碎,軟塌塌的挪動不了分毫,上麵的兩道傷口沒有法力壓製更是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漆黑如墨,整條腿的血管都凸了出來,在皮膚下清晰可見地都已經成了讓人心怵的墨黑色。
在這麼糟糕的情況下,似乎現在也隻有用他的血,才能達到最好的療傷效果。
他把另外一隻手搭在她的身上,引導著自己鮮血中所蘊含的力量修複著那些破裂的經脈,把碎片重新拾起,把破裂的地方再修補好。
就好像是在重新塑造一條條河道,然後再把澇災中的河水再度引入其中。
這個過程很難,也很危險,所以他進行得很慢,很小心,很認真。
血液在不斷地流逝,精神力和僅存的真元也在他無意識裡不斷地消耗之中,他的臉色開始變得越來越蒼白,嘴唇因為極度的缺水,已經變得灰白,上麵甚至起了厚厚的皮,他的眼睛變得越來越無神,整個身體就好像經過了劇烈運動一樣,四處都在拚命發出疲倦的信號。
但是他又怎麼能夠休息?
他使勁地晃了晃腦袋,卻甩不掉那致命的眩暈感覺,但是每當低下頭,一看到她,他的眼神卻又重新變得堅定了起來。
他現在是在拿他自己的命,去續她的命,而他的血,他的精神,就是向冥君換命的本錢,所以他不敢休息,更不敢停下。
她的臉色在他的全力施為之下已經漸漸地變得紅潤了起來,身體裡那些曾經碎裂的,都已經重新連接了起來,那些不受控製的,都已經在他的操控下開始自行搬運周天,為她重新疏通曾經堵塞的。
他的腦海裡傳來一陣陣的眩暈感,身體也不受控製地不再動彈,他麵色灰白,無力地倒在了她的身邊。
無比的虛弱。
“真可惜呢,我的血不夠了。”他努力地撐起兩片眼皮,兩根手指輕輕地觸碰著她的斷腿,語氣中帶著無與倫比的遺憾,眼中的事物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他終於熬不住把眼睛緩緩地閉上了。
他和她,就這樣互相靠在了一起,就在這黑暗的甬道裡。
他和她,血液交融在了一起,就在這黑暗的甬道裡。
他和她,命運從此交織在了一起,就在這黑暗的甬道裡。
她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了幾下,人一下子醒了過來,首先感受到的便是自己身邊那微弱的,但還在努力跳動著的生命體,她條件反射地便是狠狠地一掌把他給打了出去。
他整個人倒飛而出,落在了地上,就好像一具死屍,沒有任何的動靜。
她此刻終於完全的清醒,眼看遠處的那人似乎已經沒了行動的能力,她首先做的便是用神識自觀。
“怎麼會?”她突然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
她還依稀記得自己昏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空間變換,石板落下,她被人從背後偷襲,全力逃出之後又不巧遇到了一隻恐怖的妖獸,被其擊碎了雙腿的骨骼,最後僥幸靠著一塊翻轉的石板逃入了這黑暗的甬道之中,然後又見到有人過來,勉強地對了兩招就暈了過去。
但是此刻,為什麼不但是自己體內的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身體內還蘊含有一股沒來得及消化的龐大生命力,而且,體內的血液之中似乎也蘊含一股彆樣的氣息,那到底是什麼?
她眨眨眼,唇齒之間,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
她伸出一根青蔥似的潔白手指,輕輕地在嘴角抹過。
然後甩出一顆人頭大小的,散發著璀璨光芒的夜明珠,頓時把整個甬道都給照亮。
她看著手指上那有些黯淡的紅色,又看見遠處被自己親手拍開,落在地上的他,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然後,淚水決堤而下,她緊咬著嘴唇,死死地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她從儲物法寶裡掏出了一顆黑玉般的晶瑩丹藥,然後一口服下,接著向著他所在的地方努力地爬了過去。
那白色的長裙,被地麵給磨得破破爛爛,她全然不顧,隻是努力地來到他的身邊,有些野蠻地把他扶起,感受著他變得越來越弱的生命氣息,她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壓抑,大聲地哭喊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