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媳婦吃上炸糕,定北王專門去了小攤販家裡讓他炸了一份。
“還是熟悉的味道。”
沈聽雪咬了一口炸糕,黏黏的甜甜的。
“賣炸糕的小老板多給你炸了幾塊,讓我帶話給你,多吃些養好身體。”
“真的?”
九姑娘咬著炸糕,不敢置信,“他知道你是買給我的,難道不是要勸著你把我活埋嗎?”
“你以為外麵那些人便代表了所有人?”
“上京十萬百姓,外麵鬨事的有多少,最多不過五百人。”
“這五百人中,有兩百人拿了銀子,有一百人不是普通百姓,還有兩百個沒腦子的,你跟沒腦子的計較什麼?”
沈聽雪眨了眨眼睛,“我真以為所有百姓都要活埋我呢。”
外麵陣仗太大,太能唬人。
莫說沈聽雪,便是走在街上的百姓,都覺得這位九小姐可能真的惹了眾怒,要被活埋了。
“我的鋪子都關了,門也被人砸壞了。”
“幸虧褚大人派人抓了一批鬨事的,才沒人繼續砸我的鋪子。”
“幸好沒人知道春風拂柳是我的,不然紅菱她們也要被打了。”
前不久,幾個鋪子裡的掌櫃的剛剛送來了消息和賬本。
三家鋪子盈利頗豐。
鬨出這事以後,那些做生意的對家便趁此煽動的人去砸沈聽雪的鋪子,甚至還搶鋪子裡的米糧金銀首飾。
幸好褚大人動作快,才讓鋪子不至於損失慘重。
隻是如今已經關門歇業,也不知要關多久。
沈聽雪算了算每日的損失,又開始鬱悶了。
容戰倒是覺得挺好。
她都能財迷的去想自己的鋪子了,可見情緒已經沒大事了。
“十三,那我們下個月還能成親嗎?”
沈聽雪窩在容戰懷裡吃炸糕。
賣炸糕的小哥夠意思,說多給幾塊,其實多給了整整一倍。
“能。”
容戰低頭看著她,眼眸幽深,啞聲道“因為我不想再等了。”
他想吃肉,還想喝湯,不想這麼素下去。
他覺得自己的意誌力已經到極點了。
沈聽雪用竹簽叉了一口炸糕塞到了容戰嘴裡,免得他又開始黃言黃語。
“太甜了,也太粘。”
定北王不太喜歡吃這玩意。
“好吃。”
小姑娘奶凶奶凶的瞪著他,語氣軟軟的,“小九說好吃,那就好吃!”
容戰徹底放下心來,低頭去親小姑娘的臉。
“你嘴裡都是炸糕,不要親我,太粘了,十三……”
“爺,沈公子來了。”
“……”
容戰立刻放開小姑娘,搬了個凳子在床邊坐著,脊背挺直,要多規矩就有多規矩。
沈聽雪還沒回過神來。
上一刻還在溫暖的懷抱裡,這一刻就隻剩冷冰冰的枕頭了。
哥哥們掀簾進屋。
剛進來,目光便往定北王身上瞄,想看看他有沒有欺負妹妹。
沈容則一眼看到了沈聽雪手中的炸糕,眉頭皺了起來。
“隻吃一點點。”
九姑娘嚇的趕緊解釋,“七哥,我就隻半份,十三替我吃了半份。”
其實她已經吃完了一份半,剩下的的確沒多少了,掩人耳目剛剛好。
看在她剛醒來的份上,沈容也就沒與她計較。
“王爺那可有眉目了?”
沈辰叫人拿了棋盒來,與沈祁坐在一旁下棋。
二公子與四公子在嗑瓜子。
五公子正在看沈聽雪那幾個鋪子裡的賬本。
六公子時不時踹一腳身邊的八公子以欺負弟弟為樂。
七公子則刷刷寫起了藥方。
府外喊聲連天,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府內卻是歲月靜好,下人們本分的做著自己的事。
沈聽雪有容戰和哥哥們在身邊,情緒恢複如常,再加上手中有心愛的炸糕,心情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嗯,那兩個孩子……”
容戰頓了頓嗤笑一聲,“本就患了重病,活不了幾日了。”
“兩家父母各收了一百兩,在玲瓏塔倒塌的時候,將孩子推了過去。”
“本來他們鬨完之後是要被滅口的,本王讓褚衛生先一步把人抓了,隻怕今夜順天府大牢可不太平。”
“因為重病就能把孩子推下去砸成肉泥嗎?”
沈聽雪臉色一變,手中的炸糕都嚇掉了。
她一直為了那兩個孩子的死耿耿於懷。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卻沒想到兩個孩子本就活不了幾日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該讓孩子被活生生砸成肉泥。
做父母的心都不痛的嗎?
“小九,你可知一百兩銀子夠普通人家用多少年?”
正在劈裡啪啦打算盤的五哥抬頭看了她一眼,“若這戶人家還有兒子需要娶媳婦,那這一百兩就更重要了,聘禮能置辦齊全,還剩不少,日子可謂一飛衝天。”
容戰點了點頭,“五公子倒是猜對了,這戶人家的大兒子已經十五了,馬上就要娶妻了,出事之前他們已經拿了定金為兒子去置聘禮了。”
“他們並沒有因為小兒子即將被砸死而感到悲傷,反而因為小兒子的死能換取一百兩興奮的無法入睡。”
所謂命如草芥,也不過如此。
“那給他們銀子的人呢?”
“是當今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