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淮依舊一陣陣難受。
生理性的反胃感一陣陣襲來,應淮捂唇忍了兩秒,終於忍不住再次掙紮著試圖推開梁士寧。
但他整個人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剛坐直身子就搖搖晃晃地往下倒。
“沒事。”
恍惚間,他感覺梁士寧重新將他抱回懷裡,低聲開口,“難受就直接吐出來,沒事的。”
應淮身子顫了顫。
他整個人緊繃了幾秒,驟然嘔出幾口酸水,身子又重新泄力了下去。
“我不想回去”應淮攥著梁士寧肩頭的衣袖,顛三倒四地說著。
“他憑什麼這麼說,我隻是”
應父說的那話不停環繞在耳邊,應淮神誌昏沉,整個人又疲倦到極點,壓根無力掙脫。
昏沉間,他感覺一個微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一遍一遍不停重複著。
“沒事了,不會有事了。”
“你沒有任何錯,師父,”梁士寧一下下拍著應淮的後背,低聲開口,“這不是你的錯
。”
懷裡的人似乎被他逐漸安撫,他聲音逐漸小了起來,半晌,攥著他衣服的手指無力鬆開,慢慢垂了下去。
梁士寧抱著應淮靜靜坐了許久,直到確認應淮的心跳逐漸平緩,才慢慢站起身。
應啟是在應淮睡下後沒多久匆匆趕到的。
他看著梁士寧輕輕關上應淮的房門,無聲地吐了一口氣。
“父親今天突然抽調我去分公司查數據,等我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
應啟低聲開口。
梁士寧沒有說話。
他盯著房間裡熟睡的人,忽然低聲開口“應淮是經曆過什麼事嗎”
應淮性子執拗,卻最是心軟,按理來說不應該和應父鬨成這個樣子。
應啟神情間閃過一絲難過。
“是因為他母親。”應啟低聲開口。
梁士寧愣了愣。
他清楚應啟和應淮是同父異母。
應啟的母親和應父是商業聯姻,生下應啟後不久,最終還是離了婚。
應父後來娶了應淮的母親,但她生下應淮後,也在應淮十幾歲那年去世了。
應啟看起來沒有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梁士寧也沒再追問。
走廊裡一時間安靜了幾秒,應啟怔怔地盯了一會兒房門,忽然後退一步,衝著梁士寧微微鞠了一躬“我替小淮,多謝梁老師。”
梁士寧愣了一下。
他伸手想要扶,卻見應啟按住他的手臂,衝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梁老師大概不清楚,自己做到了什麼。”應啟衝著梁士寧溫和地笑了笑。
“之前每次小淮難過或者難受的時候,他就總喜歡把自己關房間裡,等自己調整好了或者熬過去了,才裝作若無其事地出來。”
“我曾經一直試圖糾正他這個毛病,但因為父親從小教導的緣故,一直沒多大的效果。”
應啟慢慢直起身,神情間不知是難過還是欣慰,衝著溫和地笑了笑“所以小淮對梁老師真的不一樣。”
梁士寧愣了愣。
他過了半晌,忽然低聲開口“我也是強行想辦法進門的,不是”
應啟搖了搖頭。
他往房間裡看了一眼,聲音中多了些許難過“我從小到大,嘗試了多少種方法,但小淮卻從來笑嘻嘻地裝沒事。直到有一次他差點燒暈在房間,見我真的有些生氣了,才終於妥協些許。但也隻是會在實在不舒服時,才告訴我。”
應啟無奈地笑了笑,微微歎了一口氣。
“我們家的事情有些複雜,讓小淮從小養成了這個性子。”
“但小淮已經在努力地一點點信任你了。”應啟抬起頭,溫聲開口。
“梁老師可以不可以,等一等他。”
梁士寧沉默了許久,慢慢點了點頭。
應啟無聲地舒了一口氣。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梁士寧,低聲開口應家那邊的事,我已經查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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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處理的。”
應淮那天晚上,果不其然又發起了高燒。
他燒的渾渾噩噩,顛三倒四地說著胡話。
但大部分時間都是縮在梁士寧懷裡,死死咬著唇,無聲地急促喘息。
他整個人都在不停地發顫,隻有在梁士寧懷裡才會稍微好些。
梁士寧便一直抱著人安撫著。
宋思瀾後來看不下去,想給應淮推一針鎮定,但卻被梁士寧拒絕。
他抱著應淮,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回應著那些病中的囈語。
天亮的時候,懷裡的人總算逐漸平靜了下來。
旁邊的應啟也終於舒了一口氣,他開口想讓梁士寧去休息,卻見坐在床邊的人隻輕輕抬手,幫應淮擦去眼尾不易察覺的一點濕潤。
應啟愣了愣,後知後覺地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應淮在床上安安分分躺了兩天,終於被準許下床了。
之前為視障人士譜寫的公益曲已經重新修改的差不多了,他這幾天難得有了時間,病養好後就一刻不停地趕到了錄音棚,準備重新錄製預deo。
他對這首曲子已經有了概念定位,希望能在開頭儘可能多地收集不同人聲,通過人聲來模擬視障人士心目中世界的多樣化。
因為是非盈利公益曲,應淮便在業內一個較為著名的匿名音樂論壇發了貼,征集誌願參與者。
有一位業內人士在聽過一小段deo後,對這首曲子表示了極大的肯定,並且希望能一同參與之後的編曲填詞。
應淮本來有些猶豫,但那個人聽說他今天要去預錄deo後,當即表示可以一起,希望應淮到現場再決定是否合作。
並且明確表明,應淮就算不同意合作,也依舊會幫忙錄製開頭。
應淮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沒什麼損失,最終也同意了。
這個錄音棚是應淮平常比較喜歡去的一個,人少幽靜,隱私性高,設備也齊全。
但他剛走進門,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明明已經預約了錄音棚,什麼叫弄錯了”
蘇忻冷著臉站在門口。
錄音棚的老板滿頭大汗,隻能一個勁兒地解釋“抱歉,是我們不小心把您和另一位的預約時間重複了。但今天所有錄音室都已經約滿了,您看您能不能改天作為補償我們會承擔您這次錄音費用”
應淮看了一眼自己的預約時間,挑了挑眉。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個和蘇忻巧合般撞了的人,就是他自己。
“不行。”房間內,蘇忻不耐煩地直接拒絕。
“我是和彆人一起來合作預錄deo的,我約了好久才約出來。”
應淮推門的動作一頓,隱
隱約約感覺自己又撞到了一個巧合。
完了。
應淮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不能這麼巧吧。
另一邊,蘇忻直接拿起預約名單“另一個人是誰,你讓他”
“師兄”
蘇忻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一個笑意盈盈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蘇忻愣了一下,他回過頭,正看到應淮倚在門口,衝著他笑眯眯打了個招呼。
蘇忻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你來乾什麼”
“我來錄新歌deo啊。”
應淮下巴微抬,目光落到蘇忻拿著的那個預約板上。
蘇忻愣了一下。
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譏諷地笑了起來“應師弟竟然也會自己寫歌”
“我還以為應師弟隻會偷曲子,就像出道那樣偷走我們的出道曲,遠走高飛。”
當時公司給了他們好幾首出道曲讓他們決定,蘇忻最滿意的就是那一首,甚至想要買了版權自己再重新編寫,讓這首曲子更適合所有隊友,沒想到最終卻被應淮搶走了。
應淮眯了眯眼,望著蘇忻沒有說話。
已經快要到了和那人約定的時間,蘇忻深吸一口氣,強行將心中的憤怒壓下。
他看著應淮,冷笑了一聲“我看應師弟還是把今天這個錄音棚讓給我吧,小偷總不好再和原主搶,不是嗎”
蘇忻原本做好了應淮拒絕的準備,沒想到應淮直接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好啊。”
蘇忻愣了一下,看著應淮轉過身,徑直向外麵走去。
蘇忻皺了皺眉,他看著應淮的身影,不知為何心中倏然一痛。
他下意識想要將人攔住。
但時間已經到了和那人預約的點兒,蘇忻深吸一口氣,到底將這件事拋之腦後,打開手機撥通了那人的電話。
電話被迅速接通,蘇忻趕忙開口“喂,您好,我現在已經到這個錄音棚了,請問您到了哪裡”
“我今天可能錄不了音了。”對麵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蘇忻愣了一下,神情瞬間變了。
“為什麼”蘇忻焦急開口,“您是有什麼急事嗎我可以等您,我真的想和您合作”
“確實有急事。”那邊那個人輕輕笑了一聲。
身後的房門被再次推開,蘇忻卻顧不上理會。
直到應淮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和電話內同時傳了出來。
“主要是,師兄把我的錄音棚搶走了啊。”
蘇忻倏然回過頭。
他看著不緊不慢掛掉電話的人,臉色瞬間變了。
他聽著應淮漫不經心開口“師兄說,這個急事,應該怎麼處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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