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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小梁他他有多喜歡你啊。”穆和光樂嗬嗬開口。
應淮愣了一下,梁士寧放在桌子上的手倏然收緊。
他有些茫然張口“師父您說的是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下一秒，梁士寧先一步開口“我是師父的徒弟,我當然最喜歡師父了。”
“對對，小梁最喜歡你了。”
穆和光喝的已經半醉,他一時間沒意識到梁士寧明顯的話題轉換,下意識地被直接繞了進去。
“你看看你剛才不舒服,小梁有多擔心你這個徒弟最喜歡你了，小淮”
應淮眼眸閃了閃。
他怔了幾秒,無聲地舒了一口氣。
原來穆和光是這個意思。
穆和光話說到一半,見手中的酒杯空了，暈暈乎乎又去拿旁邊的酒瓶。
梁士寧手指依舊緊緊攥著。
他下意識去看旁邊的應淮，看著應淮怔了幾秒，驀然也笑了起來“那當然了。”
“梁士寧是我徒弟,不喜歡我喜歡誰”
梁士寧閉了閉眼。
他攥緊的手指一點點鬆了下來,半晌，無聲地輕輕吐了一口氣。
應淮應該什麼也沒有發現。
這樣也,挺好的。
穆和光已經喝的有些半醉了，壓根沒聽清應淮跟他說了什麼。
他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著應淮當初的一些事。
“你們知道,當初我第一次見到小淮的時候,和現在性子差彆可大了。”
“當初他總是笑眯眯的,性子好的不行,仿佛什麼事情都不並不在意。”
“我現在難道總板著臉嗎，老師”應淮失笑,開玩笑般開口。
穆和光沒好氣地看了應淮一眼“你自己說，你自己現在開心嗎”
應淮愣了一下。
穆和光又悶了一口酒，繼續開始講故事。
“當初那個編曲大賽,我是評委，小淮是選手中能力最出眾的，脾氣又好，又沒什麼架子，好多人都很喜歡他，可以說是萬花叢中過不不，直接就躺在了萬花叢中。”
梁士寧若有所思地看了應淮一眼，應淮耳尖發紅，試圖阻止穆和光“您在說什麼呢，老師，我哪有”
“對對，你確實沒有，”穆和光笑著轉過頭，“你看著像是個老手，誰知道完全是白紙一張。”
應淮
“後來有人逐漸就動了歪心思，有天晚上小淮回房間的時候，剛打開燈，便看到房間裡坐了一個濃妝豔抹的人。”
“然後呢”旁邊的蘇忻忍不住有些嘲諷地開口，“師弟不會乾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吧”
穆和光喝了一口酒，語氣間的幸災樂禍完全遮掩不住“小淮盯著那人看了幾秒，後退一步
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房間號我沒點外賣啊。”
梁士寧輕輕笑了一聲，旁邊蘇忻一時間怔在原地，有些古怪地看了應淮一眼。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和前台打完電話將那人送走後，直接去錄音室泡了一整晚，壓根都沒敢回房間。”
“後來還是早上老頭我在錄音室抓到了人，才問明白發生了什麼。”
應淮有些無奈地按住眉心，旁邊的梁士寧輕咳一聲，努力壓下不停上翹的嘴角。
“我拿知道他到底在我房間乾了什麼，”應淮耳尖通紅，小聲開口，“我那是謹慎。”
穆和光說的興起，大有說一晚上不停的意思。
應淮耳尖通紅，他試圖讓穆和光轉移話題，沒想到旁邊的梁士寧忽然開口“我想聽，師父。”
應淮愣了一下，他轉過頭，看著梁士寧微垂的眼眸“我想知道那些年我不在的時候，師父都是什麼樣子的。”
應淮怔了怔，他張了張口，最終到底還是什麼也沒有說，歎了一口氣，重新半趴回了桌上。
穆和光也來了興致，他記性好的很，應淮的每一件糗事都能繪聲繪色地講出來。
梁士寧一直安安靜靜聽著，連蘇忻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出言嘲諷，而是低頭喝著悶酒，沉默地聽著。
應淮原本半撐著手臂笑眯眯地靠在旁邊，時不時還試圖狡辯幾句。
但他今天實在太累了，在梁士寧和穆和光身邊又不自覺地放鬆。
應淮感覺眼皮漸沉，他頭一點點垂了下去。
等梁士寧反應過來時，旁邊的人就這麼半身歪在桌上，半撐著額頭，沉沉睡了過去。
“哎小淮睡著了啊”穆和光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恍然開口，“那你趕緊讓他去房間睡覺吧，哦對，我再給你們講一個秘密。”
“小淮平時看著吊兒郎當，對什麼都無所謂，骨子裡其實最傳統了，對很多人，很多事都格外在意。”
穆和光目光有意無意地在蘇忻身上停了一瞬。
蘇忻怔了一下。
之前錄音室裡浮現的那段記憶再次湧入腦海，蘇忻下意識想要開口問什麼，卻看穆和光已經移開了目光。
穆和光微微歎了一口氣“之前他們家那件事，要不是他一直忍，最後實在撐不住了，也不會鬨成現在這樣”
梁士寧皺了皺眉。
他總覺得穆和光似乎知道什麼，剛想開口，卻感覺懷裡的人身子似乎輕輕顫了一下。
梁士寧頓了頓，他俯下身將人抱起，微微搖了搖頭。
“穆老師，我先送師父回去了，”梁士寧低聲開口，“今晚多謝您。”
穆和光愣了愣，趕忙站起身“你們今晚不住這兒了嗎”
梁士寧搖了搖頭“剛才師父好像說想要回去，我就先帶師父”
他話還能沒說完，便被穆和光直接攔了下來“不行，你們今晚睡我這兒。”
“小淮好不容易睡著了，你也不想因為坐車讓他又難受一回吧。”穆和光難得神思清明了一瞬，他抱著雙臂，認真開口。
梁士寧的動作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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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和光見有希望，臉上的皺紋瞬間都笑的堆到了一起。
“好了，快把小淮抱進去吧。”
穆和光樂嗬嗬上前，眼眸中多了幾分狡黠“一會兒我再告訴你個好消息。”
梁士寧看著穆和光興奮的神情，莫名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梁士寧站在床邊，看著床上沉沉入睡的人，有些僵硬地開口“您說今晚我和師父睡一張床”
“對啊。”穆和光認真地點了點頭。
梁士寧閉了閉眼。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穆和光說的“好消息”是什麼了。
“我家裡一共兩個客房，小蘇今晚也住這兒，就隻剩這一間了。”穆和光樂嗬嗬開口。
他抬頭看向梁士寧“你和小淮反正又不是沒一起睡過，睡一張床”
他話還沒說完，看著梁士寧的神情一時間愣住了。
“不是，小淮不都住你家了嗎，你們倆還是分開睡的”
梁士寧垂著眼，半晌沉默地點了點頭。
穆和光忍不住繼續追問“一次都沒有”
“就隻有一次師父發燒，一直喊冷，我才”
穆和光神情間閃過一絲恨鐵不成鋼。
“我算是知道小淮為什麼這麼遲鈍了，”穆和光咬牙，“全都是你慣的。”
梁士寧莫名覺得這話有點耳熟，但又不完全一致。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向外走去“我要不還是睡沙發吧，穆老師，如果晚上您或者師父有什麼事我再進去”
他話還沒說完，便看穆和光倏然轉過身，大步向門口走去，毫不猶豫直接將房門反鎖了。
梁士寧
“沒事，老頭子不用你管，你照顧好小淮就好。”穆和光站在門外，“啪嗒”一聲將鑰匙拔了下來。
“你們倆好好睡，等著明天早上我給你們做早餐吧。”
梁士寧
他第一次有連夜撬鎖的衝動。
他深吸一口氣，環顧了一圈四周，剛準備像之前一般找個凳子在應淮床邊趴一晚，忽然聽到床上的人輕輕悶哼了一聲。
“師父”梁士寧迅速走上前。
“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應淮從床上微微撐起身，神情有些茫然。
“梁士寧”
他睡著時容易缺氧，被憋醒後腦海中一時間有些昏沉。
“怎麼還不睡覺”
梁士寧靜了幾秒“我一會兒就睡，師父。”
應淮聽出來梁士寧語氣不對。
他皺了皺眉，環顧了一圈四周，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老師讓我們今晚住在這兒的”
梁士寧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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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淮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揉了揉眉心，忽然拍了拍旁邊的床鋪“過來睡吧。”
梁士寧愣了幾秒，搖了搖頭。
“沒事，師父，我一會兒趴床邊睡就好”
穆和光客臥的這張床不算小，但對於兩個一米八的成年男性來說，肯定避免不了身體的觸碰。
梁士寧清楚應淮睡眠淺，他一是擔心影響應淮休息，讓應淮身體出問題，二也是擔心自己身體也會出“問題”。
應淮盯了梁士寧幾秒，眼眸閃了閃。
他忽然打了個哈欠“那算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唔。”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皺眉按住胸口，低低地悶哼了一聲。
梁士寧的神情瞬間慌了。
他快步上前，坐到床邊迅速扶住突然間搖搖欲墜的人“怎麼了，師父是又心悸了嗎”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按住應淮的脈搏，卻感覺似乎並沒有特彆大的異常。
應淮不著痕跡地將手腕從梁士寧手裡抽了出來。
“沒事，就是突然有點胸悶。”
應淮低聲開口“你能扶著我在床頭靠一會兒嗎”
梁士寧伸手扶著應淮半坐起身，讓他靠在床頭。
沒想到應淮仿佛坐不住似的，身子不停地往下滑，晃晃悠悠就直接倒到了他懷裡。
梁士寧神情有些慌了“坐不住嗎，師父，是頭暈”
“沒有，”應淮小聲開口，“就是剛醒有點沒力氣，坐不穩。”
他仰起頭，看著梁士寧，猶豫著輕聲開口“要不你上來抱著我坐一會兒，好不好”
梁士寧滿腦子都是應淮的身體，他不疑有他，立刻上了床，將人輕輕攬在懷裡。
應淮果然這下沒再向旁邊倒。
他懶懶地靠在梁士寧懷裡，半晌，慢慢打了個哈欠。
“我感覺有點困了，你躺下去一點，咱們睡覺吧。”
梁士寧卻搖了搖頭。
“不行，師父你胸悶的話不能平躺，最好還是半躺。”
他一手幫應淮揉著胸口，一手往下挪了一點，低聲開口“你睡吧，師父，我往下抱一點，會舒服些，等您睡著了，我就下去。”
本來就隻是想把梁士寧騙上床所以裝的應淮
他眼珠閃了閃，忽然抬頭衝著梁士寧笑了笑“我現在胸口沒那麼難受了，這樣坐著我腰不舒服，你陪我躺一會兒，如果我不舒服了就再扶我起來，好不好”
梁士寧怔了怔。
他總覺得今天應淮哪裡不對勁，但摸著他心跳似乎確實沒有什麼異常。
梁士寧點了點頭，將人往後抱了抱，攬著應淮一起躺了下來。
應淮無
聲地舒了一口氣。
他一番折騰困勁兒又再次湧上來了，微側過身背對著梁士寧，昏昏沉沉地就想合上眼，
但下一秒，應淮卻感覺腰部一陣溫熱感瞬間傳來。
應淮身子倏然一僵。
他瞬間睜開眼“你乾什麼，梁士寧”
“師父剛才不是說腰不舒服，”梁士寧垂著眼，認真開口，“我把手搓熱了，幫師父揉一揉。”
應淮神情間閃過一絲不自然。
他腰部一直格外敏感，之前隔著衣服，加他對梁士寧比較信任，還能一直勉強接收。
此時腰窩那一片毫無遮攔地直接籠在梁士寧手掌下，讓應淮身子不自覺地顫栗起來。
他想要讓梁士寧將手拿開，但梁士寧卻也同時感受到了應淮的異常。
“怎麼了哪裡難受嗎，師父”
梁士寧皺眉，“是這裡疼嗎”
應淮悶哼一聲，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最主要的是，他感覺自己隱隱起了反應。
他一把按住梁士寧的手臂，咬牙開口“不是，你先放開我”
但梁士寧卻擔心應淮是不是又瞞著自己什麼。
他神情凝重起來，直接將兩隻手都按在應淮腰部，低聲開口“彆動，師父，我幫你檢查一下”
應淮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一個翻身，麵對麵地和梁士寧對了個正著。
梁士寧被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卻見應淮抬起頭，啞聲開口“上次你說，你不喜歡女孩子，對吧”
梁士寧不明所以，但還是愣愣地點了點頭。
應淮眯了眯眼“剛好，我也喜歡男生。”
梁士寧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他神情間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無聲地張了張口，感覺應淮抓著他的手腕，慢慢從他腰部一點點拿了下來。
“小徒弟，彆做越界的事。”應淮翻回身，啞聲開口。
“我可不想再一次把你逐出師門。”
梁士寧呼吸一瞬間靜了。
應淮深吸一口氣，重新閉上了眼。
他聽著後麵人呼吸沉了幾秒，忽然猶豫著開口“師父，您剛才是不是”
應淮
“閉嘴。”他咬牙開口。
“睡覺。”
梁士寧瞬間噤聲。
另一邊，蘇忻怔怔地站在客臥內，聽著外麵的洗漱聲逐漸消失。
他愣了一瞬，迅速轉身走出房間“穆老師。”
穆和光拿著毛巾，愣了一下“小蘇，你還沒睡呢”
蘇忻沉默著點了點頭。
穆和光不以為意，衝著蘇忻揮了揮手“那你早點睡，明天早上嘗嘗我的手藝
”
“穆老師。”蘇忻忽然開口。
“我能借一下，您的錄音室嗎”
穆和光愣了一下。
他有些疑惑地轉過頭“現在”
蘇忻點了點頭。
“嗯，剛好剛才突然有一個曲調靈感，想再完善一下。”
蘇忻低聲開口“很快就好，不會用很久。”
反正錄音室那邊都是吸音的，穆和光也不在意。
他繼續轉身向房間內走去，“行，你自己用吧，反正我的錄音室你之前也用過，文件保存什麼的你也會。”
蘇忻無聲地舒了一口氣。
他轉頭看了旁邊已經完全靜下來的應淮的房間，深吸一口氣，快步走了進去。
蘇忻之前跟穆和光學習時，經常用他的錄音室錄音。
他清楚穆和光有專門保存靈感片段的文件夾。
蘇忻打開電腦，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那個文件夾。
文件夾裡有很多錄音，大部分都是按照時間分類，小部分可能是有特定的意義，會在文件夾上標注特定的話語。
蘇忻模糊地記得那段記憶裡，應該是自己剛跟穆和光學習編曲不久。
他將文件夾拖到那個時間，按照時間分類一一翻找起來。
但那段時間的錄音文件實在是太多了，蘇忻翻找了一個多小時，都沒能找到和那段記憶相符的音頻片段。
蘇忻按了按眉心，無聲地吐了一口氣。
難道那段記憶真的是自己的幻覺。
時間對不上，文件夾裡又沒有，蘇忻閉了閉眼，半晌自嘲地笑了笑。
他怎麼會真的期待，用一段莫須有的音頻來證明，是應淮把他推薦給穆和光的嗎。
電腦屏幕發著幽幽的微光，蘇忻在黑暗中坐了許久，終於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應淮不可能這麼做。”蘇忻一字一頓輕聲開口。
“他既然能拋棄我們所有人去大公司自己出道，沒理由再幫我這個。”
他重新坐直身子，抬手直接就想將電腦關上。
但下一秒，他目光忽然落到最底下一個簡簡單單用星星圖標標注的文件夾上。
蘇忻怔了怔。
他鬼使神差地打開那個文件夾，有些意外地看到裡麵瞬間顯示出一堆音頻文件。
蘇忻下意識往下滑了一下。
前麵這些音頻文件的時間基本都是連續的，有一部分甚至是同一天存進來的。
但後麵有一段時間，文件存儲的間隔時間就開始變長了，幾個月才有一次。
蘇忻立刻意識到，這應該是應淮剛被全網黑的那段時間。
他心跳不由地加速起來，迅速往下翻了翻，發現最後一個音頻文件，果不其然時間停在了幾年前。
正好是他那段記憶裡差不多的時間。
蘇忻握著鼠標的手不由
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緩緩地將那個音頻文件點開。
熟悉的曲調瞬間在蘇忻耳邊響起。
蘇忻身子顫了顫，他握著鼠標的手倏然攥緊。
他坐在一片黑暗中，聽著這一段和記憶力完全重合的曲調，大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