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鸞看著他,“我哥不會的,而且……”
見她又要拒絕,吳畏又說,“哎,我不愛吃雞,我那兒夥夫還做了彆的,不信帶你去看?”
沈鸞疑惑的看著他,“是這樣麼?”
他撓了撓後腦勺,笑道“那可不!以後遇上這些我不愛吃的,都給你送來。”
沈鸞“……”
送完東西,吳畏覺得待在人姑娘身邊看人吃飯也不合適,起身就要走。
沈鸞卻忽然想起了自己帶的那些尚未取名的乾糧,禮尚往來嘛!
“你等等。”
吳畏好奇看她,就見她三兩步爬上車拿了個小盒子下來。
沈鸞打開盒子,分了幾塊給吳畏,“這是我家裡廚子做的,用水泡了就能吃,味道還不錯,也能吃飽肚子,你嘗嘗,我已經讓人多做一些,等做好了就送過來。”
吳畏好奇地看著那些粉末,從裡麵飄出一陣陣香味,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吳將軍彆看這些東西不起眼,它能保存很長時間不會壞,冷水熱水都能泡開,吃起來方便也不難吃,方子讓大夫都瞧過,對身體也有好處,你先試試。”
沈鸞竭力推薦,笑容可掬的樣子讓吳畏稀裡糊塗地將收了下來。
等回去自己的營帳,他才如夢初醒,“沈家兄妹是不是都有讓人不清醒的能力?”
看著這些褐色的粉末,吳畏讓人去取了熱水來,舀出一些粉末放到碗裡加入水這麼一攪拌,濃鬱的香氣立刻飄散出來,惹得營帳裡的小兵都忍不住伸頭去看。
“將軍,什麼東西這麼香?”
吳畏都沒料到,本來行軍的時候累了胃口會變得不好,但也得強迫自己吃東西,可是這個聞起來就很誘人,讓人一下子就有了食欲。
他嘗試著吃了一口,順滑的口感和香甜卻不膩人的滋味,讓吳畏眼睛都亮了起來。
跟隊伍裡帶的乾糧相比,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又特彆容易入口,不像乾糧那麼乾巴巴的吃不進嘴。
“這是個好東西,難為她能去花心思去做。”
吳畏心裡滿是佩服,一直都聽聞沈三姑娘心懷仁善,他也沒有懷疑過,然而如今他卻對沈鸞有了更加不一樣的了解。
“若是這東西往後這能派上用場,她便是立了大功德。”
……
北平
深夜,秦戈一身玄衣鎧甲跨進大帳,眼下透著淡淡青色。
軍醫蘇白緊隨其後,“哎哎哎,上次的傷口該換藥了!”
秦戈一步未頓,直回了句“不必”,便重重的甩下了帳簾,直接將人擋在門外。
秦戈解了披風在案前坐下,拿起南坡的地形圖來看。
大軍已在北平打了四個多月,按照之前的情報來看,遠不至於拖這麼久,但這次戰況處處都透著微妙。
對方似是知道他要下的每一步棋,每一條路……
他垂眼重新看回地形圖,指尖在南坡的山坳位置輕叩了兩下,忽然計上心頭,他冷然一笑“好地方。”
副將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秦戈臉上的冷笑,以及一句沒頭沒腦的“好地方”。
“什麼好地方?”
秦戈抬眼,將地形圖疊起,問他“什麼事?”
“是吳將軍差人來信,他們人已過了兗州。”
秦戈“嗯”了一聲,盤算了一番吳畏跟他接頭的時間和接下來的計劃,隻覺得心中又多了一成把握。
對方不是自詡料事如神麼?那他就順水推舟,看看最後是誰措手不及。
過了會,他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問了句“晏城,是不是下雪了?”
副將不知他何來此問,撓了撓頭“好像……是吧。”
秦戈默了會,腦子裡驀然浮現出了一張嬌俏的臉,冰天雪地裡,小姑娘被梅樹枝上的雪落的滿頭,白皙的小臉氣鼓鼓的嗔怪他,“秦大哥,你怎麼這樣呀!”
胸中驟然一震,他下意識的蹙起了眉,廣袖之間,修長的指節將一枚小小的平安符捏緊,再捏緊,直到手指變得青白,才緩緩泄力。
他好像……還是沒辦法恨她。
他好像……還是很想見她。
他想起和她的最後一次見麵,沈家的廂房內,她被他吻的脫力,整個人明明透著驚慌與無措,口中說出的一字一句偏又無比傷人。
最後,他記得自己說“我不會信,你騙不了我。”
可她當時似乎並未聽見。
副將見他沉默,以為出了什麼事,“秦將軍?”
秦戈回神,再抬眼,眼底又是一片漆黑冷意,“把人都給我叫來,接下來我計劃有變。”
副將“……”得,今晚又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