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圓十分不舍,與秦戈相識的這陣子,他的眼界得到了開闊,恨不得每日都來找秦戈談天說地。
周雲開則讓人給他們準備山莊裡特有的東西作為送彆禮,“等你們安頓下來,我與父親定會登門拜訪。”
“隨時歡迎。”
周雲開上前一步輕聲道“那朱顏……秦將軍可跟她說了要帶她一起離開?”
秦戈淡色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沒有那個必要。”
周雲開麵露不解,卻也沒再問,秦戈雖隻比他年長兩歲,閱曆能耐卻要高出他幾倍,既然他心裡有數,自己就不用多問了。
秦戈的隊伍開始緊鑼密鼓地收拾,壓根兒沒人去跟朱顏說什麼,仿佛根本忘記了這個人。
“你是覺得她會偷偷地跟著來?”
沈鸞隻見過朱顏那一次,覺得那小姑娘的性子應該不會做偷偷摸摸的事。
秦戈語氣淡然,“我若明說了讓她跟著,她反而會有逆反心態,沒準兒就想著待在山莊裡給他們找麻煩,但我如果不說,她一定不甘心自己的東西被我帶走,越是表現得不想帶著她,她就越是不放心。”
朱顏是肯定不能留在山莊裡,免得那些人覺得鑰匙還在這裡,但朱顏也不是彆人說什麼她就聽的性子,如今這樣正好,讓她覺得自己是靠著聰明才智跟著出來。
“這小姑娘的想法與正常人不太一樣,她的家人從小灌輸給她的,就不是尋常人想法,所以不能以尋常人來看待。”
秦戈將周清圓跟他說的說給沈鸞聽,朱顏的父親是前幾年才剛過世的,她的母親生她的時候血崩而亡,因此她是她的父親養大的。
她的父親對自己的身份很有執念,從朱顏明事理開始,便一直告訴她她與旁人不一樣,她生來肩上就背負著要光複前朝的重擔,這是她身為公主的責任。
山莊裡對弟子們的教導並不是特彆嚴厲,周清圓自己就很寵小孩子,若不是周雲開平日提醒著,那些弟子會更加散漫活潑。
隻有朱顏一直是被苛責著長大的,她的父親始終以公主的身份要求她,不準她玩,不準她鬆懈,不準她在多餘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周清圓對朱顏很是同情,他說這孩子被她父親的嚴格管束,管得性子都變得奇怪了,可人家有父親在,自己也不好插手什麼,於是對朱顏後來的任性孤傲,他都會更加縱容一些。
沈鸞聽得唏噓,“那也難怪她會是那樣的性子,她父親沒做到的事,便強壓在女兒的身上,這也太無能了。”
“娘子好見解,正是如此。”
反正秦戈是看不上的,他素來相信靠人不如靠己,指望誰都沒有指望自己靠譜。
要離開抱月山莊,沈鸞還真有些舍不得,這裡的人,這裡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都讓人覺得很悠閒。
走的時候,周雲開給沈鸞準備了許多扶幽花送過來,說等來年扶幽花開,歡迎她再次來山莊。
“我會的,我還想再看一看那條魚究竟長什麼模樣。”
秦戈與周清圓道了彆,車隊浩浩蕩蕩地離開,半日後,山莊裡有人匆匆跑去找周清圓,“莊主,朱顏不見了!她屋子裡的東西也都不見了!”
周雲開笑著搖搖頭,“秦將軍算得可真準,按著他的意思,將這個消息傳出去吧,咱們山莊可太平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