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三,二,一……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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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芊蕪渾身一震,猛然感覺像是一根針紮進了太陽穴,引發如潮水般劇烈的疼痛。眼前是一道無比明煊的白光,刺得她的眼睛哪怕一點小縫兒也睜不開。
是誰在她耳邊倒計時?
事實上,在剛才光怪陸離的夢境中,她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低聲數著三、二、一,隨即她就像上了發條的木偶開始運轉一樣,毫無防備地就驚醒了過來。
那個聲音低沉而魅惑,充滿了魔力,很難以形容……就像是你在默讀某篇課文時,那種來自內心的聲音。
也許就是夢吧……
隨著意識的恢複,眼前的無比刺眼的白光迅速消散,變得緩和。葉芊蕪勉強睜開眼睛,視線如相機對焦般,一開始散漫而充滿了模糊,慢慢地才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
麵前不是她熟悉的辦公桌和敲滿代碼的電腦,身下柔軟的旋轉椅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覆著冰霜的石頭。
這……是哪裡?
嘶,好冷啊……
凜冽的寒風在在她周遭呼嚎而過,光禿禿的丫杈孤零零地掛在幾棵樹上,目之所及,到處都是白雪皚皚的石頭和冰霜,像是一片荒原。
四周一個人都沒有,隻有一隻翹在丫杈上的貓頭鷹瞪著眼睛,一動不動。
這是什麼地方?!
葉芊蕪感覺自己昨天一定是碼代碼太累,導致腦子瓦特了,要不然怎麼會出現幻覺?
不過刻骨銘心的寒冷時時鞭笞著每一寸肌膚,真實得不能再真實了,顯然這不是一場幻覺。
“開玩笑……”葉芊蕪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嘴裡哈的氣迅速變成了小冰碴。
憑她體表的溫度感覺,至少得有零下三十幾度。她的老家在四季溫暖如春的南方小城,甚至連雪都沒怎麼見過,驀然被丟到這冰天雪地的地方,身上仿佛也結了一層冰,動彈一下也難。
她不會是在什麼雪山裡麵吧?即便是一個專業的登山運動員,如果保暖的睡袋和帳篷,恐怕也無法在雪山熬多久。
葉芊蕪身前散落著幾樣東西,一個是紅鬆木做的手提箱,四敞大開著,繁複的荊棘紋刻在四角,紅的顏色醒目欲滴,從這成色來看至少用了一二十年。
霜雪肆虐不止,手提箱裡散落的一些簡單衣服、手電筒、水壺、妝鏡,都已經半是埋沒在雪糝裡了。
從露出的邊邊角角就能看出,這些東西的樣式,都是複古而簡單的格調,但絕不是二十一世紀流水線上的產物。
一片狼藉……這些東西都沾滿了凝固的血中,暗紅的血跡一直濺了很遠,在血跡消失的地方,一把染滿猩紅的尖銼刀突兀地出現在雪白色的雪裡上,顯得觸目驚心。
那把尖銼刀很長,像是匆忙之中被人丟在角落的。純白的光折射下,泛著古藍色的鋒芒,刀鋒就有一尺左右,無論是刀身長度還是鋒利程度,足以刺穿一個人的腹部置人死地了。
而尖銼刀貫穿的,正是自己腹部的傷口……葉芊蕪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