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說著自己都亂了,就掰了手指頭一個個算,算完應道“有近二十種炮製法子呢。”
掌櫃驚了“甘草不是隻有麩炒嗎?”
他之前的師父就是這麼教他的,這麼多年他也隻收到過麩炒的乾草呀!
陳小桑連連搖頭“那是你學的少了,不同法子炮製的乾草藥性也不同,比如……”
她嘚吧嘚吧跟掌櫃講解,掌櫃聽得認真,最後竟然拿了紙筆出來記。
陳小桑還很貼心地等他記完再說下一個,旁邊的沈大郎重重地吐了口氣,找了個凳子坐下,雙手抱胸地瞅著櫃台上一老一小。
也不知道哪兒來這麼多話。
掌櫃好不容易記完,又問陳小桑每種炮製法子,陳小桑閉嘴了。
掌櫃察覺不對,抬頭看她“怎麼了?”
陳小桑為難地對掌櫃道“我師父讓我彆輕易告訴彆人。”
掌櫃了然,一般的藥師都有自己獨特的東西,是不許外傳的。
哎,畢竟是人家吃飯的本事呀,還是好多代吃飯的本事呢……
“你可以花錢買呀。”
掌櫃猛地抬頭,就見陳小桑笑得如同偷了腥的貓,他忍不住也笑了“你想要多少錢買呀?”
陳小桑毫不猶豫道“十兩銀子,我就把甘草所有的炮製法子都告訴你啦。”
十兩,看著不少,可能買到這麼多炮製的法子,很劃算了。
掌櫃心裡琢磨著,卻不好自己做決定,就道“我得去縣城問問主家。”
陳小桑當然不能拒絕啦,約定好一會兒再過來後,拽了沈大郎到鎮上晃悠。
兩個時辰裡,她蹭了沈大郎一個燒餅、一碗茶水,一把瓜子。
沈大郎琢磨著再過一會兒,他身上帶來的錢都得被陳小桑花光了。
陳小桑帶他來到一個書齋,沈大郎下意識捂緊了自己的錢袋子。
陳小桑毫無察覺,高興跑進去。
書齋的夥計上下打量了兩個孩子的穿著,動都懶得動,隨口道“想要什麼?”
陳小桑就道“我要很好的墨。”
書齋夥計閒閒道“墨很貴的最便宜的一塊也得一百文。”
那是非常難寫的墨了。
陳小桑就問道“你們最好的墨多少錢呀?”
書齋夥計又打量了他們一眼,懶洋洋道“那可就貴了,你們怕是買不起。”
沈大郎聽得擰了眉頭。
陳小桑讓沈大郎把錢袋子給她,放到桌子上,對那書齋夥計道“我們可有錢了,你們最貴的墨多少錢嘛?”
夥計這才坐直了身子,露出討好的笑道“我們最好的墨二兩銀子一塊,要不小娘子拿一塊?”
陳小桑偷偷吸了口涼氣,這可真夠貴的!
不過人家夥計都看不起她了,她肯定不能露怯呀。
連連搖頭“太便宜了,我們還是去縣城看看更好的墨吧。”
小手拽著錢袋子,往沈大郎手裡一放,牽著沈大郎的衣袖往外頭走“大郎哥,我們走吧。”
小丫頭還挺會氣人。
沈大郎將錢袋子裝好,帶著陳小桑在夥計僵硬的目光下離開了書齋。
一出去,陳小桑就喋喋不休“你明天去縣城要買一塊好墨呀。”
“這家的夥計太討人厭了,我不想給他掙錢,但是我的錢可以給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