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大聲嚷嚷道“敢打我兒媳婦,當我們家都是泥巴捏的?”
劉家橋的人就這麼看著幾個陳家灣的人在他們劉家橋打人,還一句話都說不了。
劉麻子打劉老漢的事兒村裡人也知道,這是人家閨女找上門,夫家幫著來出氣了,還找好由頭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又將目光落在被五個壯丁壓在地上打得出不了聲的劉麻子,心裡直打顫。
往日他們也沒少欺負劉老漢一家,也占了劉老漢家不少便宜,比如多挖點田埂,把他家的菜都偷了呀,還有幾家把劉老漢家的宅基地都給占了。
誰讓劉老漢家成了絕戶呢,反正以後他死了東西也是村裡人分了,趁著現在多占點才不吃虧。
可春蘭嫁了一家狠人家呀……
陳老漢覺著差不多了,就道“好了,彆打死了。”
五個樹這才收了手,退開,將地上躺著不怎麼動彈的劉麻子給露出來。
劉麻子媳婦撲上去,隔近了才看到劉麻子被揍得淒慘,摟著他哭得淒慘。
李氏可一點不客氣“打你就覺得委屈了?你們欺負彆人怎麼就不想想彆人的委屈?”
劉麻子疼得哼唧“劉絕戶,你給老子等著……哎喲……”
陳老漢擰了眉頭,這是還沒打夠啊。
他對大樹道“再打一刻鐘。”
劉麻子一聽,趕忙求饒“彆……彆打……我……我錯了……”
躺在床板上的劉老漢鼻子一酸,渾濁的老眼輕輕晃動著,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用力抓著老妻的手。
春蘭娘就忍不住了,嗚嗚咽咽哭著。
幾十年了,她終於有天挺直了腰杆。
陳老漢緩緩道“你打傷了我親家,醫藥費得給,他年紀大了,身子養好不容易,賠個一千文咱就了事。還有田裡的水,你們偷走的,就得還回來。“
劉麻子想罵人,一千文啊,那個老不死的絕戶還用得著一千文養身子?
可一看到旁邊站著的五個樹,他就不敢說話,隻能胡亂點了頭。
劉麻子媳婦極不情願地把錢拿出來給了春蘭娘,春蘭娘將一貫錢攥緊在手裡。
劉老漢出了惡氣,從頭到腳都是暢快的。
回到家,春蘭娘拉著李氏的手一個勁兒哭,李氏安慰她“你還得好好照顧親家呢。”
春蘭娘嗚咽著點頭“你們……你們在家住吧?”
李氏笑著道“不了,家裡還有幾個孩子呢。”
陳老漢坐在劉老漢身邊,對劉老漢道“我讓春蘭留下照顧你,你一時也不能乾活了,春耕不能耽誤,你就指使三樹乾活,彆跟他客氣。”
劉老漢連著說了幾個“好”,才讓陳家人走。
春蘭娘還問荷花,李氏答應明兒一早把荷花送回來,她才安心。
李氏到家時瞅見閨女和荷花在床上睡著了,她推了把陳老漢“你去四樹屋子擠一晚。”
陳老漢老大不樂意“四樹五樹的床小,太擠了我睡不著。”
李氏拿眼斜他“怎麼的,你不要一張老臉了?”
陳老漢氣著了,聲音也大了幾分“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三樹兩口子屋子不是空著嗎,你把荷花抱她床上睡去。”
陳小桑被吵醒爬起來坐著,困頓地擦眼睛“爹娘,你們吵架了麼?”
當著閨女的麵,李氏懶得跟陳老漢吵,隻輕聲哄道“我們在商量事兒呢,閨女你乖乖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