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桑聽得雙眼發亮,湊近了陳老漢道:“我想吃糖醋排骨、紅燒肉、梅乾菜餡兒餅。”
攥緊了銀子的陳老漢連連點頭:“好好好,一會兒讓你三哥去鎮上買。”
陳小桑安心了,跑去廚房找大樹媳婦。
才到廚房門口,聽到大樹媳婦的聲音:“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彆總想著。”
陳小桑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往回走還是進廚房。
還不等她做決定,屋子裡想起二樹媳婦的聲音:“原本不想了,興義叔今兒跟爹提起小桑和大郎的婚事了”
陳小桑驚呆了。
她這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她這身子才八歲!
“我瞅著大郎挺好的,有本事,又能吃苦,人也踏實,是個好小夥,在咱們十裡八鄉也是頭一份了。”
陳小桑覺得自己再聽下去忒不道德了,邊跑邊喊:“大嫂,我們吃雞蛋餅子吧。”
二樹媳婦趕忙收了神色,等看到小桑到處飄的頭發時被逗笑了。
大樹媳婦嫌棄地瞅著陳小桑亂糟糟的頭發,問她:“誰給你梳的頭?”
陳小桑毫不猶豫把四樹給賣了:“四哥幫我梳的。”
“男人乾活毛手毛腳,梳成這樣,怎麼出門見人。”大樹媳婦過來牽著小桑往外走:“大嫂給你重新梳去。”
陳小桑高興地應了一聲,扭頭對二樹媳婦道:“二嫂,你要等三哥四哥五哥磨麵回來再做飯啊。”
二樹媳婦隔空點點她的小臉:“知道了。”
瞅著蹦蹦躂躂往外走的陳小桑,二樹媳婦心裡總算被安慰到了。
好歹小桑平平安安長大了,大郎又是個有本事的,品行也不錯,以後小桑日子能過順就成。
等大樹媳婦把陳小桑的頭發拆了重新梳好,三個樹已經磨好白麵回來了。
大樹媳婦麻溜地烙餅做早飯。
不過她是直接把雞蛋打進白麵裡,和著水一起攪進白麵裡,加了調料後刷油烙餅。
大樹媳婦今兒大方了,豬油一勺一勺往鍋裡舀,油香從廚房一路往外飄,飄得不少人經過老陳家門口走不動道了。
有人在門外喊:“寶來叔,你家又做什麼好吃的了?”
大樹媳婦也不出去,邊忙活邊應道:“我爹不舒坦,烙兩個餅子給他補補。”
“八成是農忙累著了,我都勸他多歇歇,他非不聽,乾起活來跟小年輕比,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紀了。”
坐在堂屋編竹簍子的陳老漢不滿了,提著竹簍子到院子,邊編邊應:“我不比你年輕啊。”
外頭的陳喜子放下鋤頭跟他吵起來:“我不就比你早生了三天,生你的時候,穩婆都是去我家拿的接生布。”
村裡有一大塊接生布,誰家生孩子拿了鋪在床上,女人躺在上麵生了,洗一洗就能給下一家用,自家的床鋪都是乾淨的。
陳老漢斜眼看他:“就是小一個時辰,我也比你年輕。你瞅瞅你乾活這磨嘰勁兒,都快十月了,玉米還沒收呐?”
被擠兌的陳喜子反駁:“你老小子得意個什麼勁兒,要不是你家五個樹,你能乾得這麼快?”
“誰讓你不多生兒子了?”
他生五個兒子,為了什麼,不就是多乾活嘛。
陳老漢擠兌起陳喜子來,是一點不讓著。
兩人差不多年紀,從小打架打到大,老了不打架了,兩人一見麵就吵。
旁邊人聽兩老頭拌嘴起勁,一個個也不急著乾活了,放下鋤頭擔子,站在一旁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