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桑聽得津津有味,偶爾插一句嘴“大郎哥還打得過野豬,力氣很大的。”
眾人想到沈大郎之前扛著野豬在村裡走的事兒,一個個誇得更起勁兒了。
沈大郎嘛,一點都不高興。
他們不說陳小桑,他怎麼找得出那個對她耍流氓的男人?
他將話題往陳小桑身上引“我力氣大,眼神沒小桑好,她會找東西。”
果然,那些人又調侃起陳小桑來了。
“小桑這雙眼睛喲,又大又水靈,村裡就沒人比得上。”
“誰說的,二樹媳婦眼睛不是跟她挺像的嗎?”
“哪兒啊,是她像二樹媳婦……”
眼見著他們話題要歪了,沈大郎又蹦出一句“鄭先生誇她聰明,讀書比男娃娃還好。”
陳小桑高興得問沈大郎“鄭先生跟你誇我啦?”
沈大郎“嗯”了聲。
鄭先生不隻一次跟他念叨,可惜了她是個丫頭,算是誇吧。
“小桑要是不聰明,老陳家也不能把她送去讀書呐。”
“說起來我大兒子也聰明,就是我沒本事啊,掙不著錢,沒法送他讀書去。”
“得了吧,你兒子還沒我大孫子聰明。”
幾人就拌起嘴來。
從村學建起來,村裡人看著去讀書的孩子慢慢會寫字,會背文章後,慢慢改了觀念。
現在隻要有點家底的人家,都想把孩子送去讀幾年書。
好歹跟小桑一樣學會算數,往後托關係給在鎮上找個賬房先生的活兒。
當了賬房先生就舒坦了,每個月有工錢,不用一輩子在地裡刨食。
對於村裡人來說,這就是人上人了。
因著去年大家掙了一筆,開春有不少人家把孩子送去村學。
這不,沒送孩子去村學的人家倒是顯得沒能耐了。
有人不拌嘴,跟沈大郎商量“大郎啊,你跟我們孩子也差不多大,都是一塊兒玩的發小,感情也好,你跟你爹說說,少收點束脩,讓我們的孩子也去讀書唄。”
“我孩子比大郎還小三歲,是大郎看著長大的,你跟你爹好好說說吧。”
陳小桑驚住了。
沈大郎不是打獵就是在讀書,最近還總是跟她爹一起下地,什麼時候跟村裡孩子一起玩兒過了?
不隻是陳小桑驚住了,沈大郎也驚呆了。
他自認自己十三歲,還沒資格看著彆的孩子長大。
他也不揪出那個壞人了,帶著陳小桑匆匆離開。
留下一群村裡人看得直搖頭“這個大郎,真是不愛跟咱說話。”
有人幫著說話“他一個讀書人,跟你能說上啥話。”
“哎,要是村裡的束脩便宜些,我孩子也能去讀兩年書。”
“咱們村學束脩算便宜的,你們是沒去彆的村學打聽過。我老丈人村子也有個村學,一年光束脩,就得三兩銀子!”
眾人聽得倒抽一口涼氣。
三兩銀子!
他們一天忙活到頭也落不下這麼多銀子呀。
“這麼一看,咱村學真是收錢少了。”
“可不是嗎,我一說咱們村學的束脩,我老丈人村子好幾戶殷實的人家都說要把孩子送到咱們村學來呐。”
眾人便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