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桑驕傲地歪了頭:“因為我是閨女呀,我爹說了,閨女是用來寵的。我娘說,她有五個兒子,隻有我一個閨女,所以更寵我。”
柳夫人聽得眼圈發熱。
她瞅著眼前可愛靈動的陳小桑,很是羨慕。
這才是家裡嬌慣著寵愛的丫頭啊。
多聰慧,笑得跟朵花一樣。
“柳夫人,你眼睛怎麼紅了?是不高興了嗎?”陳小桑小心地問她。
柳夫人吸了吸鼻子,扯了個笑:“我聽得感動,你再跟我說說你家裡的事吧。”
“夫人愛聽嗎?”
“愛聽,你爹娘人好,處事公正,兄弟團結,妯娌和睦,我當然愛聽了。”
陳小桑就歎口氣,“我家也有好多難事,以前家裡很窮,奶奶和我身子不好,要喝藥,爹娘他們天天餓肚子。”
柳夫人追問:“後來呢?”
“後來我們家更努力種地,收了糧食換錢,我身子好了不用喝藥,日子慢慢就好了。”
柳夫人聽得感動,又問了些具體的事。
沈大郎看著兩人聊得高興,默默端了杯茶喝。
他落得輕鬆。
他輕鬆,柳知府可慌了。
一路壓著牢頭走到沈興義的牢房門口,往裡頭看,見沈興義霸占著躺在草堆上,牢裡其它人隻能縮在門口,他就趕忙指使牢頭:“快打開!”
牢頭著急忙慌地拿了鑰匙,把鎖打開,對著裡頭就喊:“沈興義,出來。”
沈興義扭頭看了眼外頭的人,又轉回去:“我不出去,我打了人,得坐兩三年牢,今兒才來,還早還早。”
柳知府:“”
牢頭“嘿”一聲,用鞭子對著沈興義:“給你臉不要臉是吧?讓你出來你就出來,廢什麼話!”
這回沈興義理都不理他,雙手抱著胸,在草堆上挪了挪,找個更舒服的位子躺好。
往日再能耐的人進了大牢,都得盤著。
牢頭刺頭見多了,抽幾頓就好了。
這會兒瞅著沈興義愛答不理的,抓了鞭子就要進牢房抽他。
柳知府瞪他。
牢頭驚了,腳頓住,再不敢往前走。
柳知府忍著惡臭,彎腰走進牢房裡,對著沈興義的背影道:“我來接你了,咱就出去吧?”
沈興義扭過頭,驚奇地瞅著柳知府:“喲,柳知府怎麼來牢房了?是不是親自送死刑犯進牢房呐?
哎喲嘖嘖嘖,我們柳大人真是忠心過民的好大人呐!”
柳知府臉一陣紅一陣青,被他的陰陽怪氣堵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門口的牢頭瞅得眼皮直跳。
他可是聽到了,知府大人對牢裡的沈興義好言好語,沈興義一開口就喊出知府大人的名頭,兩人是認識的。
保不齊啊,這個沈興義有些來頭。
哎喲,他剛剛說了些什麼!
牢頭毀得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柳知府擠了笑,蹲下身子,輕聲細語道:“我是專程來接你出牢房的,你看我都親自來了,給我個麵子,出去吧?”
沈興義做起身,腿收回來,一隻手擱在膝蓋上,歎息道:“柳大人呐,我是罪大惡極啊!”
連連搖頭:“我怎麼能在府城擺攤子不給攤位費呐?就算我沒錢,你小舅子要動手打我,我也該站著讓他抽一頓。
你說,我怎麼就這麼沒眼力見,還提了他一腳呢?
唉,誰不知道宰相管家三品官呐。
我就算不怕他,也得顧忌他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
抓我來坐牢,應該的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