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畫室後,沈大郎攤開畫紙,站在桌前,仔細看了一會兒顏料,提起毛筆沾了顏料開始上色。
老徐越看越驚喜。
沈大郎畫的盤子很精致,有股子勁兒在裡頭。
他說不清楚是什麼,隻覺得畫的東西很有精神。
陳小桑看他上顏色,也看得很入迷,心思一會兒就沉下來了。
她跪在凳子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探頭看沈大郎一點點描繪著畫中的輪廓。
等沈大郎上完色,老徐拿走後,她端了水來,幫沈大郎洗毛筆。
沈大郎動作很快,幾隻毛筆輪著上色。
陳小桑乾脆就蹲在筆洗旁邊,他用完一支毛筆,她就幫著洗一支。
沒一會兒,筆洗裡的水變得很臟,陳小桑端著筆洗出去,把水倒了,四處看看,找到一個水缸,便跑去舀水。
徐三郎正好在找她,見她在弄水,他幾步跑過去幫忙。
把筆洗洗乾淨,又裝滿了水,幫她抱著往畫室走。
推開門,陳小桑一抬眼,就見沈大郎正專心盯著桌麵的畫。
門口的光打在沈大郎的半邊臉上,把他的側臉描得發亮。
光線照到他眼底,溢出細碎的亮光。
陳小桑心底小小得驚歎了一下。
沈大郎生得真好看呀。
沈大郎一抬眼,瞅見她跟在徐三郎的身後,神情有點呆,他擰了眉頭:“你傻了?”
陳小桑歎息著搖頭:可惜啊,長了嘴。
那點美感全被驅散了,陳小桑頓時斂起心神,跑過來,見還剩兩張,她催道:“你得趕緊弄完,我們要回家了。”
“畫畫可得仔細,急不得急不得。”老徐趕忙阻攔。
這可是要燒製的,有一點沒弄好的地方,他一窯的瓷器就沒了。
瓷器比不得陶器,瓷器成本高,釉貴,真要毀了一窯,他得哭死。
陳小桑想想便道:“我們畫好了再送過來好不好?”
好不容易才等到沈大郎送過來幾張畫,還沒上色,要是等他畫好,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呐。
老徐提議:“一會兒若是天黑了,我讓三郎送你們回去。”
“不行呀,我回去晚了,我爹娘會擔心的。”
老徐瞅瞅陳小桑,這麼大的丫頭在外頭,家裡人擔心也是常事。
他一咬牙,對沈大郎道:“這些顏料你都拿去用吧。”
沈大郎剛想推辭,就老徐打斷了。
“昨天你們走後我接到一個大生意,咱們縣城一位員外要嫁女兒。他要我燒一套碟子、盤子、碗,都要精致好看的。”
老徐繼續道:“我就這個能耐,這些全指望大郎你了。”
原本老徐想著今天要去找吳家大哥,讓他給沈大郎帶個話的,誰想到沈大郎今兒就來了。
這會兒他很熱情,把屋子裡裝顏料的瓷瓶子全拿出來,蓋上蓋子,整整齊齊放在簍子裡。
至於沈大郎已經上好色的畫,他當然是留下來了,拿了二兩銀子給沈大郎。
“大郎啊,你可得快些,我們等著做。”
這頭老徐一聲聲叮囑,那頭的徐三郎也是連連囑咐陳小桑。
“盤子碗我都裝好綁在牛車上了,你們趕牛車慢些,要是不夠再找我拿。”
陳小桑驚喜:“下回我來,還有嗎?”
“盤子碗沒有了,我燒的得拿去賣。”徐三郎應道:“但是瓦罐我還是要學的,到時候給你多燒幾個。”
陳小桑覺得更好,便跟他承諾:“等下回來,我給你帶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