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陳家灣還有沒有這麼多肥田肥地沒分的。
陳子都又有了新的犯愁得事兒了。
不過這點愁事跟流民的安置問題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於是第二天一早,陳子都吃完飯,就架著自家的馬車去府城了。
到半下午,他才來到府城。
已經餓得不行的陳子都到府城的頭一件事就是找了家飯館,飽飽吃了一頓,又歇息會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去柳知府家。
柳知府才換下官服,就聽下人稟告陳縣令來了。
他匆匆過去,還沒來得及打幾句官腔,就被陳子都拉著說流民的事兒,還拿出一張寫滿字的紙。
柳知府撿起那張紙看完,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子都啊,你這法子是長久之計,可眼前的難關過不去呐。
單單是開荒這一年多的糧食,縣衙就供不上。”
“這些我已經想好了,我準備再組個局,讓那些鄉紳大戶一家捐一些糧食。”
柳知府一愣:“你不是說他們不樂意嗎?”
“不樂意也得樂意,不然我就繼續把糧價往下壓。”陳子都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柳知府聽得雙眼發亮:“你有法子能再壓糧價?”
糧價越高,越說明他們治理能力不足。
若是能把糧價壓下去,那就是他們的雙重政績啊。
這種事,柳知府是最樂意做的。
陳子都磨牙:“去個個村子裡手糧食,最近秋收才完,百姓們要買糧食了,我先拿過來,賣出去了再給錢他們。”
“百姓能願意把糧食低價賣給你?”
陳子都應道:“彆人什麼價錢收,我就什麼價錢收,賣得比糧商們低就成了。”
說到這個,陳子都樂了:“知府大人不知曉,我之前用這法子,還掙了不少錢。”
而且效果也好,糧價被壓下來不少。
也就是過年他回了京城,沒人管這門生意,才讓糧食爛在縣衙,糧價才又起來了。
柳知府卻不同意他的做法。
“你堂堂一縣父母官,怎麼能去做生意?小心京城的禦史知道了參你一本。”
陳子都抿了唇:“賬冊有我詳細的記載,即便是告到禦前,我也不怕。”
“瓜田李下,有些事說不清楚。”柳知府意味深長道:“子都啊,你還年輕,辦事總歸急躁了些。
你做什麼要自己去賣這個糧食?找個信任的人,給他個販賣糧食的資格,不就成了嗎?”
陳子都思索片刻,才發覺自己的莽撞。
他驚出一身冷汗,起身對柳知府行了一禮道謝。
柳知府幾句話便跟他親熱起來。
兩人又商議了會兒,就連柳知府也覺得這個法子可行。
再難,也就是一年多的糧食花銷。
柳知府咬牙:“你先去找那些鄉紳們聊聊,若是他們不願意,就納捐。”
納捐就是要家家戶戶按照男丁人數來交錢。
這可是多餘收了稅,若不是實在艱難,柳知府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一旦開荒出多餘的田地,那可是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他們頭三年的稅糧”陳子都小心問道。
柳知府咬牙:“這事交給我。”
得了他的承諾,陳子都安心了。
等他們聊完,天已經完全黑了。
柳知府留了陳子都在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