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小桑寫完信交給他時,看到他那厚厚一遝信,陳小桑震驚了:“你寫了這麼多信嗎?”
“畫著畫著就厚實了。”陳二樹也很無奈。
陳小桑隨意看了兩張,完全看不懂,便不在意了。
陳二樹是在除夕夜去驛站寄的信。
光是這些信,花了他五兩銀子。
陳二樹舍不得,差點扭頭回去。
可想到家裡人,他咬咬牙,隻能給寄了。
等老陳家收到信時,已經是二月底的事兒了。
晚飯後,忙活了一天的老陳家坐在院子裡,聽三柱念信。
聽到信裡說的陳子都病重,老陳家的人著急得不行,一直到聽說陳小桑把陳子都的病治好,大家才安心。
陳老漢磨牙:“這個二樹,平日看著挺聰明的人,出去了怎麼就變傻了!”
李氏給他使了個眼色:“胡說什麼呐,他不也是擔心小桑才著急?”
陳老漢不好當眾駁老妻麵子,便哼哼著不說話了。
三柱把手頭的信都看完,才把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二樹媳婦:“娘,爹寫給你的信。”
陳老漢便道:“你娘不識幾個字,你念給她聽就得。”
“爹畫了好多畫,我看不懂。”三柱很無奈。
剛剛他就拆開看了,可是裡頭沒字,全是臭臭的畫,他看了好久都沒看明白,便又把畫塞進信封裡,遞給他娘。
二樹媳婦拆開信看了兩張紙就紅了臉,把紙裝好,準備一會兒躲被窩裡看。
沈興義疑惑:“他們走了一個月,怎麼才走了二百多裡路?”
“下雪多,路被堵著他們不好走,隻能走走停停。”
陳老漢應道:“要我說,他們走得慢是好事。縣老爺是什麼進士,又是教大郎下棋又是教他彈琴,多在路上待幾個月,大郎少付幾個月束脩。”
沈興義點頭:“老哥說的在理,就是這個縣老爺身子太差了,老生病。你說,這不是耽擱教咱孩子嘛。”
人家是好心幫著教導大郎,又沒給他什麼好處,您還嫌棄人家,多不合適!
幾個樹心裡想歸想,麵上卻沒吭聲。
陳老漢嫌棄道:“他就是乾活少了,跟著我下地乾幾個月活,保準把身子練紮實。”
沈興義擺擺手:“他那樣的文官身子弱得很,彆說乾活了,他連桶水都提不起來。”
“那不能夠,一桶水才多重,他一個大小夥子還能提不動?”陳老漢不信。
彆說二三十歲的壯小夥子,就是大柱二柱也能提得動呐。
整個老陳家,除了小桑外,隻有幾個光腚的娃娃提不動一桶水。
沈興義嗤笑:“他們走幾步路不喘都不算身子好了。”
老陳家的人見過的官不多,不過想到陳小桑信裡說的陳子都三天兩頭病,他們便信了沈興義的話。
陳老漢感歎:“還好有我家小桑在,要不然呐,縣老爺在路上就得趴窩了。”
“我家大郎也不錯,讓縣老爺教他功課,縣老爺才沒空閒亂想。”沈興義也跟自豪。
兩個爹說到一塊兒去了,便高高興興自誇起來。
這個說:“有我家小桑在,路上不會悶,她多會哄人開心呐。”
“我家大郎也不錯,知道去攔著二樹,要不然,二樹白瞎帶著小桑到處躲了。”
“二樹往日挺聰明的,這回是心疼妹妹,才慌了神。”
“也是,二樹是個好哥哥。”
大家聽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忍不住咧了嘴。
到最後,大家得出一致的結論:陳子都修了八輩子福才能跟大郎和小桑一塊兒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