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了。
沈大郎眼中竟然有笑意?
陳閣老繼續勸說:“小不忍則亂大謀,你要有容人之心。”
活到他這個年紀,更偏向權衡利弊。
對於沈大郎來說,如今最好的便是跟從這位褚先生學習。
若是順利,能有所進益,通過鄉試,便是少年成才。
這名頭能讓在官場走得更順暢。
沈大郎沉默片刻,才抬頭問陳閣老:“先生,褚先生自己不願意教我,便是我跟著他學,又能學到多少?”
褚先生有傲氣,他也有。
剛剛聽褚先生說那些話後,他便歇了跟褚先生學樂律的心思了。
何況,小桑說的話並沒錯。
若是為了讓他能跟著褚先生學樂律,而讓小桑去認錯,他情願不學。
陳閣老見他堅決,又低頭去看陳小桑,到了還是搖搖頭。
真是倔得很。
讓他就這般放棄,始終有些不甘心。
陳閣老再次問沈大郎:“你真想好了?褚先生可是我能請來的最懂樂律的先生了。若是錯過他,或許你連鄉試都過不了。”
陳小桑動搖了。
她扯扯沈大郎的袖子:“不然,我去道個歉?”
雖然她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問題,不過把一個老頭子氣成這樣也不太好。
再說,若是因著她的原因,讓沈大郎得不到好的指點而考不了科舉,她以後肯定要後悔的。
女人嘛,就要能屈能伸。
反正已經把那位褚先生氣過了,再陪個不是,她也不虧。
沈大郎卻堅定道:“不用。”
他道:“若是我連這點困難都無力解決,便不用考科舉。先生,我會多加練習,儘力將短板補齊。”
陳閣老樂了:“這可不容易。”
沈大郎真就全然沒樂律天分。
沈大郎堅定道:“練習一次不行,便練習十次,練習一百次。既然沒天分,便更加勤奮。”
他聲音並不大,卻字字有力。
陳小桑看著他好看的下顎線,竟然有些呆。
真帥啊!
這念頭一起,她趕忙彆開眼,偷偷摸了下自己的嘴角,還好沒口水。
陳閣老這下倒是發自內心的笑了。
他拍拍沈大郎的肩膀,道:“有誌氣。”
這心性倒是難得。
這麼辛苦,可是會很辛苦的。
不過,既然弟子打定了主意,他這當師父的可不能澆冷水。
陳閣老笑道:“說到可要做到,若是這回鄉試前你的琴技得不到提高,還是得求褚先生的。”
他可不會單單由著沈大郎的少年意氣。
總歸要有個退路。
沈大郎看了眼陳小桑,點頭:“好。”
陳閣老拄著拐杖,走到褚先生身邊,對著褚先生喊:“褚先生啊,我這小弟子要跟你打賭,你應不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