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要是想她們了,就讓她們過來看看你吧。”
陳閣老擺擺手“算了算了,咱不惹人厭煩了。她們兩多虧了老陳家收留,咱也得想想老陳家。”
這話陳致遠沒法辯駁。
雖然兩孩子是他們家的人,可柳娘已經嫁給陳二樹了,小桑也是老陳家拉扯大的,他們這會兒去找兩孩子,總會讓老陳家心頭不舒坦。
“我今兒才知道,那個不孝子把小桑許給大郎了。”
“那是好事啊,大郎不比誰家的孩子差。”陳致遠很滿意。
陳閣老又歎口氣“我也覺得不錯,可你大哥沒跟我商量一聲,就給兩孩子說親了。”
陳致遠“……他倒是想跟你說……”
陳閣老一窒,也不願意再說這事兒,便問他“那件事你查得如何了?”
說到這個事兒,陳致遠便是一臉慚愧“還沒什麼進展,爹,是兒子沒能耐。”
“這事複雜,大多隻是我的猜想,很是難查。”陳閣老道“你把當年的人事好好查查。”
“這我倒是想到了,隻是當年不少官員已經卸任了,我貿然去拜訪,總會引起不必要的猜忌。”陳致遠認真應道。
作為刑部侍郎,一直被人盯著。隻要他有什麼動作,彆人就會警惕。
陳閣老想想也是,便擺擺手“你去歇著吧,容我再想想。”
他並沒有想多久,宮中便有人來召他。
陳閣老連夜換上官服,進了宮中。
一見到皇帝,他屈膝就要跪,皇帝趕忙扶起他,又讓人端了凳子給他坐下。
“老師,這次可有什麼收獲?”
陳閣老麵容凝重“老臣出京便被人盯著,不好過於招搖,隻是查看了豐都縣的各類卷宗。”
皇帝皺眉“老師遇著事了?”
“隻是被人害了幾回,倒是沒什麼大事。”陳閣老倒是不隱瞞,不過也不想多說那些,直接將自己看到的東西一一彙報。
皇帝滿臉凝重“救災銀子一兩都沒到豐都縣?”
陳閣老搖搖頭“不隻救災銀子,便是稅收都比朝廷規定的多收了三成。”
稅糧稅銀都是朝廷統一規定,收上來後一部分上交朝廷,另外一部分交給掌管封地的王爺。
貿然增加了稅收,又沒上交,隻能是被貪了。
見皇帝沒說話,陳閣老繼續道“我查過,除了稅糧稅銀,每年額外募捐兩次銀錢,紛紛以修建工事的名義。可這些年,豐都縣並未有什麼大工程。”
“當年旱災,不是修建了水渠麼?”
陳閣老並未將話一股腦說出來,而是拿了本賬冊給皇帝。
皇帝看完,並未有什麼表現,隻讓人將他送出宮。
等人離開,皇帝氣得來回走了許久,再看上麵記錄的數字,連連磨牙。
好,好得很,一個個倒是會貪,竟然弄出這麼多流民出來!
皇帝硬生生將這口氣咽下,狠狠坐在凳子上。
皇帝心情不好,百官自是不好過。
才下朝,陳致遠就被同僚拉著小聲述說起來“陛下今日是怎麼了?”
“如今好幾位皇子都病著,連皇後都病了,陛下心情如何能好?”陳致遠打著馬虎眼。
與他同行的官員卻不信他的說法,隻道“他們病了也不是一兩日了,聖上也沒如今日這般。”
陳致遠捂著頭,難受道“最近地方上的案子多得很,我整日忙得暈頭轉向,都沒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