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桑應道“我回來了,爹你快開門,我進去看看你們。”
說到這個,陳老漢便泄了氣“你不能進來,我跟你娘得了瘟疫,會傳染的,不能過了病氣給你。”
李氏抹了把眼淚,對外頭的陳小桑道“小桑啊,你隔遠點,可彆染上了。”
陳小桑疑惑“你們都沒出門,怎麼會染上瘟疫?京城也沒瘟疫啊。”
陳老漢和李氏也說不清楚,可他們兩難受啊,身上總是黏糊糊的,便是換了衣服也還是黏糊糊,肯定是得了病。
一個人這樣,還能想著是生病了,兩個人都這樣,肯定是互相傳染。
能互相傳染的病,可不就是瘟疫麼。
兩人這麼一猜想,心都涼了。
夫妻兩對著抹了一天眼淚,想著家裡的孩子們。
幾個兒子倒是都成親了,閨女還沒成親呢,就沒了爹娘,以後誰把她嫁出去啊。
沒爹娘的孩子多可憐呐。
陳老漢隔著門對外頭的陳小桑道”小桑啊,爹娘不能陪你了,等我們走了,你就回陳家去。”
說到這兒,陳老漢再說不下去了,眼淚“嘩嘩”往下落啊。
陳小桑聽得鼻子泛酸“我醫術很好的,爹,我肯定能治好你們。”
陳老漢隻嘀咕“好孩子”,除此外愣是說不出彆的話。
李氏抹了眼淚,跟外頭的陳小桑道“小桑啊,爹娘都這個歲數了,也去得了。你還小,人生才開始,得好好過日子,不能惹了病氣。”
“娘,我是大夫,就是治這些病的。我師父是神醫,什麼病都能治好,你們讓我進去看看吧,不行就讓我師父給你們治病也行的。”
五個樹媳婦聽得直抹淚。
公公婆婆都是好人,怎麼命就這麼不好,竟然染上瘟疫了。
四柱和大妹年紀小,見家裡長輩都在抹眼淚,他們也覺得傷心,嘴巴一扁,就“哇哇”大哭起來。
外頭正解馬車的沈興義一聽裡頭的哭聲,丟下手裡的活兒就朝著哭聲方向衝。
雲苓提了裙子跟在後麵,她跑起來跟沈興義就差遠了,一抬頭,沈興義已經不見了。
沈興義趕上去,便見老陳家的媳婦孩子都在哭,他趕忙問“怎麼了?”
四柱傻乎乎應道“爺爺奶奶要死了。”
沈興義瞅瞅哭成淚人的眾人,迷茫了“好端端的怎麼就要死了?”
大樹媳婦抹了把眼淚,應道“爹娘得了瘟疫,也不讓我們進去。”
沈興義一聽便道“都得瘟疫了,你們還不離遠些?這是要死人的,趕緊走遠點,去去去!”
幾個樹媳婦和孩子被他轟出去老遠,陳小桑卻不走。
她試著找縫往裡頭看,可這宅子的門關的嚴嚴實實,壓根看不到屋子裡兩人是什麼模樣。
她隻能對著屋子裡喊“爹娘,我沒聽到你們咳嗽,你們今兒咳嗽了嗎?”
咳嗽?
他們一整天都沒咳嗽。
陳小桑鬆了口氣,又問了幾個瘟疫常見的症狀,李氏憋著勁兒都否認了。
“你們怎麼就覺得自己得了瘟疫?”
陳老漢委屈地擦了眼淚,應道“我和你娘身上總滲出黑漆漆的東西,老人說了,這是肚子裡的東西爛了往外跑呢,是油儘燈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