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笑道“聽那人說,是讓進城百姓都看看前三甲,算是對他們多年埋頭苦讀的回報。”
陳二樹聽得腦袋“嗡嗡”作響“那不是許多人要見到大郎了?”
“都要遊街了,自是有許多人見到。”陳老漢美滋滋“多少人要羨慕了喲。”
辛苦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這幾天麼。
陳二樹“哎呀”一聲,著急道“那完了,要有許多人來搶大郎了。”
老陳家的人聽著不對勁,趕忙問怎麼回事。
陳二樹將昨天在宮門口的事說了。
他著急道“那些人一見到大郎就跟瘋了似的,如今知道大郎是探花,還不更瘋,可彆把大郎給搶走了!”
眾人紛紛看向陳小桑。
陳小桑眨眨眼“總不能不讓大郎哥遊街呀。”
這是科舉的規定。
沈大郎還是探花,就算狀元榜眼都不去,探花也得去遊街。
不然為什麼要探花長得好呢。
眾人一想也是,於是齊刷刷看向沈興義。
陳老漢乾脆一屁股坐到沈興義身邊,著急道“興義啊,你倒是想個辦法啊。”
沈興義還沒說話,先歎口氣,懨懨道“這個倒是沒什麼,大郎不是那種不講信用的人,他肯定不好為了彆的姑娘不娶小桑的。”
“我閨女這麼好,他肯定舍不得。”陳老漢理直氣壯,諒大郎也不會這麼傻。
“可我聽說京城的這些人,都是三妻四妾啊。二樹都說了,他們還想讓大郎娶平妻呐!”
這才是陳老漢擔心的事。
如今沈大郎跟以往不同了,他可是探花郎,外頭想跟他結親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
沈興義蔫蔫兒道“那你們多養小桑兩年,他這臭小子要是真生了花花心思,咱就解除婚約,讓他自己去外頭娶親。”
老陳家的人“……”
陳老漢很不滿意“定親了又退親,那不是把我家小桑的名聲給壞了麼?你一個當爹的,就不能攔著?”
親事不都是父母做主麼,隻要沈興義這個當爹的不答應,沈大郎還能翻出花來?
沈興義嘴巴一扁,差點痛哭出聲。
“他要是聽我的,還能去考科舉麼?老哥啊,我這個兒子打小有主見,他不願意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沈興義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
“我一早就讓他彆讀書,他非不聽,自己跑上山打獵,掙錢去買書。大晚上不睡覺,點著燈看書。你說我當爹的能舍得不?打他吧,他也不服氣,勸他吧,我還說不過他。”
沈興義一個大老爺們,這會兒跟個無助的孩子似的“我沒法子啊,隻能去賣豬肉供他,雖說沒掙什麼錢吧,每天吃得好啊,天天都是肉。”
陳小桑很不讚同他說的吃得好這話。
雖然他們天天都是排骨啦肉啦,可是做得很難吃,簡直就是糟蹋肉。
這會兒沈興義說得太淒慘了,她實在狠不下心來反駁,隻能默默聽著。
“這小子剛開始還經常傷著,後來是越發會打獵了,見天往家拎獵物,還得逼著我幫他賣。我自己的豬肉都賣不動,還得先幫他賣野味掙錢,轉眼他就送去書鋪了……”
說到這個,沈興義就看向陳老漢“老哥你說說,這些銀錢拿來吃好的喝好的不好麼?再不濟,咱多建幾間新屋子買些田地,日子得過得多好,怎麼就非得往書鋪送?”
陳老漢忍不住道“如今的日子可比在陳家灣好多了。”
說完,又怕沈興義想不開,趕忙勸沈興義“這不是咱們大郎出息了麼,都中了探花,光是每個月的俸祿都有不少,比種地掙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