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還應酬一下上門拜訪的人,從陳小桑要準備回家開始,他就毫不猶豫跟著出來了。
先生們總要拜訪,書鋪也就必須去。
沈大郎跟陳小桑找了一家中型的書鋪,才站到櫃台前,那夥計就是一聲驚呼“探花郎!”
這一聲傳出去,書鋪裡的人紛紛扭頭看過來。
沈大郎早習慣了被人圍著,這會兒倒是淡定得很“你們有狼毫筆麼?”
夥計激動得連連點頭“有有有,探花郎稍等。”
他一扭頭就去找毛筆。
陳小桑詫異“你們都認識他了?”
“認識,探花郎走遍大半個京城,我們都看過了。”
夥計樂嗬嗬將一支狼毫放在桌子上,就道“以前還是匆匆看一眼,今兒一看才知道探花郎如此年輕。”
能在書鋪乾活的夥計,多半也讀過幾年書,對科舉也有過向往。
對沈大郎這個探花郎就更是崇拜。
眼見夥計搭上話了,書鋪裡的人覺得沈睿庭很好說話,這會兒也都紛紛圍過來打招呼。
畢竟大半都是士人,不好輕怠,沈大郎一一拱手交談起來。
這些人倒是知書達理,一個個站得離沈大郎和陳小桑有些距離。
有人感歎“在下拜讀了探花郎所有的文章,真真是文曲星下凡,我等自愧不如啊!”
被這麼誇讚,就算陳小桑聽著都臉熱。
要輪誇人,還得是這些旁人呀。
顯然沈大郎也有些扛不住,謙虛道“狀元與榜眼的文章更甚。”
他們就當是沈大郎謙虛,當下問沈大郎“在下拜讀時隻覺探花郎思想獨特,探花郎可否指點策論一二?”
對他們來說,詩詞歌賦不怕,最怕策論。
不少人都是在策論被刷下來的。
他們看過前三甲的文章後,覺得沈大郎的策論寫得極好,抓緊了機會請教。
沈大郎之前求學不易,也很體諒他們,就耐心道“我往日多看《資治通鑒》,感悟頗深。”
士人們暗暗記住,決定回去多多研讀。
陳小桑看他們要說許久,就從人群擠出來,將夥計拿出來的狼毫仔細看了,覺得很是精致,就讓夥計拿出四支來。
一下賣出四支狼毫,夥計極為高興。
又看陳小桑是與探花郎一塊兒來的,心裡把陳小桑當成探花郎的親人,對陳小桑也格外熱情。
陳小桑想了想,問他“你們有好硯台麼?”
夥計立馬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一打開,裡麵放著一方漆黑的硯台,上麵雕刻著不少竹子。
一看到竹子,陳小桑雙眼一亮。
她就覺得竹子很適合沈大郎,上回的玉佩沒買到,這回的硯台倒是遇見了。
她詢了價,覺得還能接受,就讓夥計全包起來。
夥計邊打包,邊笑著問道“探花郎這是要送給恩師的吧?”
陳小桑詫異“你怎麼知道?”
“已經有不少進士老爺來我們鋪子挑選筆墨紙硯,大多是送給恩師。我們掌櫃特意多進了些筆墨回來,不過狼毫倒是沒多少人送。”
陳小桑應道“這麼貴的筆,哪裡舍得呀。”
夥計笑道“這個全看個人心意。”
等他打包好,陳小桑抱著這些東西,在人群外喊了一聲“買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