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桑端了凳子坐到他身邊,幫他把了會兒脈,就皺了眉頭“你這身子比之前還差。”
許忠張嘴,半晌隻聽到“嘎嘎”的聲音。
他臉色一白,抬眼就去看陳小桑。
陳小桑給他倒了杯水,用一根蘆葦管喂給他喝。
“你這是長久沒說話,沒開嗓子。喝點水,再慢慢開口,說著說著就好了。”
她看過,許忠的喉嚨沒什麼損傷。
許忠啞著嗓子,勉強道了句謝。
那聲音,好像砂紙摩擦著地麵的聲音,極難聽。
許忠隻說了一句,就閉嘴了。
陳小桑神態自若“我們都這麼熟了,不用客氣的。”
她撩開許忠的褲子,許忠下意識想去擋,手卻抬不起來。
他隻能勉強問陳小桑“你乾什麼?”
“看看你的傷啊,你之前敲驚天鼓,被打了好多板子吧?我看看。”
許忠連連搖頭“不……不用……”
她一個小丫頭脫他的褲子算怎麼回事。
陳小桑知道他害羞,就安慰他“我是大夫,早看慣了的。不就是一個屁股嘛,沒什麼大不了。”
許忠急了“不成!”
不知是不是他急躁下說話聲音太大,聲音比之前好了些。
陳小桑就問他“我不看怎麼給你醫治呢?”
許忠搖搖頭“我已經好了。”
陳小桑驚了“這麼多板子打下去,你都好了?”
許忠實在不想跟陳小桑談論自己屁股遭的罪,又怕陳小桑要自己看,隻能勉強道“那些人沒有下死手,隻是皮外傷。用了小陳大夫的藥後,好得很快。後麵的板子也是分開補上的,不算嚴重。”
當時他敲驚天鼓,是太子與皇帝推波助瀾的。
要借助許忠的嘴將這些事揭露出來,自是不能讓他真被打死。
當時那些人看似打得凶,卻用了巧勁兒把力卸了。
打眼一看,血肉模糊,實際隻是皮外傷,骨頭筋都沒傷著。
後來陳小桑的藥送過來,獄卒還幫他上藥。
想到這個,他就很感謝陳小桑。
這些事,外麵的人並不知道,陳小桑當時願意送藥進來,真真就是不怕惹事上身。
許忠看向陳小桑的目光越發帶了感激。
陳小桑驚奇了會兒,就又幫著許忠把脈。
她直撓頭“你這身子糟蹋的太厲害了。”
許忠喉嚨滾動了下,啞著嗓子道“我做完該做的了,也沒什麼遺憾……”
陳小桑打斷他“你不要胡說,活著還是要健健康康才好。”
她又繼續撓頭。
之前給許忠診治時,就知道很難治。
當時她隻需要將他能治好的地方治好,保證能說話就行。
如今人抬出來,還能吃能喝能說話呢,她肯定要想辦法給治好。
“你的身子太差了,我一個人肯能治不好。不過太醫院的太醫們調養身子比我強,我去找他們試試。”
許忠喉頭一哽“陳小姐……不用這般麻煩……”
他不過是一個奴仆,哪裡配得上太醫診治?
陳小桑卻擰了眉頭“你這人真沒意思,我要給你診治,你怎麼總說泄氣話。再這樣,我就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