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訓練的時候，武術指導們已經對方卿卿退避三舍了。
陳銘凱在一旁拿著紙筆，躲躲閃閃的避開所有人，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一副很神秘的樣子。
方卿卿追著他問：“導演，我還打嗎？我還用打一百遍嗎？”
陳銘凱藏起手裡的紙，笑道：“卿卿啊，我覺得你現在的功夫已經是爐火純青了，都不用練，你就在一旁打遊戲吧。”
方卿卿：……
“這是什麼新的職場霸淩嗎？我聽說有一些公司，不想要這個員工的時候，就不給安排任何工作，還讓其他人孤立這個員工，導演，你現在是要這樣對我，對嗎？”
“你要是這樣的對我的話，那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我真的好受傷，心都要碎了，我也沒有什麼職場經驗，我隻好找網友求助了。”
說著，方卿卿就低頭開始掏手機。
陳銘凱扔掉手裡的紙筆，一把按住她找手機的手。
“我不是我沒有你彆瞎想！”
陳銘凱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演員搞的方寸大亂。
他以一種十分奇特的姿勢半蹲在方卿卿麵前，語氣誠懇，態度卑微道：
“卿卿啊，上午是我錯了，我承認我就是公報私仇。不過我接下來說的都是實話，你要好好聽著，你現在已經很厲害了，你想練就練，不想練咱就不練，我剛才就是這個意思。”
“還有啊，咱們的這個電影項目啊，現在實在是千瘡百孔的，你千萬不敢作妖啊，妖風一吹，咱們這個組就散啦。”
方卿卿抓抓耳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好吧，那我不吹……”
“額，我的意思是，雖然你的表現還不夠我在我恩師跟前給你說好話，但你要是答應以後每頓飯都給我加雞腿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寫信。”
大眼睛眨巴眨巴，認真的看著陳銘凱。
陳銘凱看了一眼自己手裡新寫了幾行的信，麵露尷尬。
“加雞腿沒問題，加，給你加，寫信還是算了吧，我覺得我寫的還行。”
方卿卿不信，“真的？”
“真……”
陳銘凱話還沒說完，手裡的信件就被方卿卿搶走了，下一秒就聽到她念：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你我闊彆十餘載，時間如白駒過隙……”
方卿卿念不下去了。
陳銘凱也聽不下去了，他一把搶過來，揉成團塞進口袋裡。
寫的時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裡，並沒有感覺這些話有什麼問題。
剛才被方卿卿慷慨激昂抑揚頓挫的一頓念，他更覺得這像是一首激勵戰士的宣言，而不像是一首致歉的情詩。
方卿卿一臉嫌棄的看著陳銘凱，腦子裡浮現出爛泥扶不上牆的畫麵。
“你拍愛情電影一拍就獲獎，怎麼給自己愛人寫個信，跟要上戰場似的，導演，你拍戲的時候真的沒有用替身嗎？”
陳銘凱的職業操守被激活了。
“那都是我日日夜夜奮鬥在崗位上換來的，要什麼替身，你上廁所用替身我都不可能用替身。”
方卿卿看著他氣急敗壞的臉，實在是有些惋惜。
“那可能，你的才情在十年前都用完了，每天都愛你一次，愛已用儘，導演啊，你現在就是個軀殼。”
方卿卿的話，好像戳痛了陳銘凱內心最柔軟的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