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不絕對!
在《東京愛情故事》裡,赤明麗香總是背著很大的包包。
永尾完治問她“喂,我一直搞不懂,背這麼大的包,裡麵都裝得什麼啊?”
赤明麗香答“愛情與希望!”
丁漠染的包包裡,都裝了些什麼?
人們總是不相信,需要與被需要其實是偽命題,脆弱,常常會令人看不清周圍的環境,身邊的花草樹木會無端端地糊上一層霧,大概需要很費力,才能看見一片薄薄的剪影。
丁漠染看著嚴笑的剪影壓過來,滾燙的身子,混著雨水的潮濕,他的手從腰後的曲線貫穿,然後停在了曲線伏底的位置,他貼著她,變成了擁抱的姿勢,她無法看清他的臉,隻是隱約感覺到,自己這副身子……在發抖。
是寬慰的尖嘯,是興奮地喧鬨,還是予求予得的激動?
嚴笑身高在一米八以上,以如此筆挺的姿勢壓住她,可以將她完完整整地藏於陰影之下,他的手臂收緊,漸漸用力,疼痛的感覺被奇怪的灼熱代替,丁漠染忽然鼻子一酸。
嚴笑的聲音伴隨著胸腔震動,直抵肺腑“這個力度……好不好?會疼嗎?”
丁漠染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淚“很好,謝謝你。”
嚴笑的手指穿過她的黑發,伸手替她掐斷了頭頂的一抹銀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想要什麼都說出來,就會好起來的。”
借著窗外微弱的燈光,他端詳著指間的白發,心思卻有些恍惚,曾經有一陣子,他也是這樣,心裡很空,像是破開了一個巨大的宇宙暗行通道,總覺得可以吞掉萬事萬物,直到一無所有,那時候身邊沒有人,就隻能每天晚自習之後偷偷去抱操場上的樹,上體育課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了,就去體育器材室,搬來兩個一米跳箱,並排放在牆角,然後擠在中間躲起來……總以為那樣,心裡的黑洞就會小一點點,窄一點點……這樣,他度過了整個高中時代。
同樣的經曆,令他感同身受。
看似羞恥的要求,並不是她一時失心瘋的錯覺。
嚴笑的舉動,令丁漠染費解,因本能而沸騰的血液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漸漸平息,跟著湧上來的,是無邊無際的緊張與猜疑。她的身子僵住了,像冬天的蜈蚣,很快失去了活力。
她試圖推開他,可是心裡那個破洞貫著風,一直在高聲嘶喊“再壓一會兒,就一會。”
她咬牙推了兩下,手腳卻有些發軟。這樣的力度,這樣的溫度,剛剛好,求而不得的安全感,也是剛剛好。嚴笑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香氛極淡,中段偏冷,聞久了,有點像書簽上染著的墨味。
嚴笑感受著懷裡蜷成一團的靈魂,直到兩個骨骼生疼,也沒有放手。
她太瘦了,這樣看來,不知道體重還有沒有八十斤,如果一直熬下去,她會死的吧。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什麼時候也變成最誠摯的祝願了?想到這裡,他目光微暗。
丁漠染說“好了,我好了,你可以放開我。”
嚴笑卻依舊抱著她沒動。
丁漠染愕然頭,順著他漂亮的下巴一直往上看,這才發現他額頭上蹭破了一塊,還在流血。她好像為他添了不少亂子。她明明是想實現自己的價值,可是卻幫了倒忙。
她怎麼變得那麼笨?
拍結婚照的時候,她想摘掉嚴笑頭的綠色樹葉,可是她最後卻放棄了。
就像這時,她很想說聲抱歉,可是聲音卻消失在空氣裡。
她想起包包裡還有兩塊創口貼,不免有點彆扭掙紮。
她的手伸向床頭,卻沒有提前預告,於是兩道緊貼的身影形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
嚴笑大概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腦子裡嗡地一下,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