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界輪回!
安什庫拉山
封印之地
獰腥的血腥氣息在渾濁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帶著毀滅勁頭悄然肅殺的冷風在通道中肆虐,隨行的法師在前邊撐起一個小小的藍色屏障,將這裡的黑暗染上了一絲幽幻的奇特感。
瑪格麗特公主躲在洛金將軍的身後,裹緊了身上的厚重鬥篷,攥著袖口捂著鼻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顯得楚楚動人,士兵們圍在四周緊密的保護著,直到前邊的空間漸漸開闊起來,一個巨大的圓形拱頂的洞穴空間呈現在他們麵前,無儘的黑暗空間一口吞沒了他們。
十二隻藍色幽火在黑暗中幽幽燃燒起來,飄蕩在低矮的穹頂之上,士兵們走到祭壇邊上圍成一圈,洛金老將軍給了瑪格麗特公主一個鼓勵的眼神,含著憐惜的眼淚鬆開了她的手。
她踱步走到祭壇上,看著眼前刻滿了符文線條的白色石台,上麵放著一隻鑲嵌著褐色寶石的精巧王冠,法師示意讓她戴起來,瑪格麗特公主顫抖著從袍子下伸出一雙白淨細膩的手,在接觸王冠的一瞬間,一聲聲痛苦的哀嚎直衝進她的大腦,折磨著她那疲憊不堪的意識。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尖叫起來,腦袋裡不斷回蕩著亡魂的尖嘯,刺耳的聲音回蕩在地底的黑暗空間。
白色石台上的王冠確認了瑪格麗特公主的王室血脈,從白色石台上緩緩升起,落在了她的頭上,隨行的法師立刻啟動祭壇上的法陣,一道道幽藍色的光不斷彙集到瑪格麗特公主的腳下,王冠上的寶石閃爍著橙色耀眼的光,一道道鋒利的光芒像是水中的漣漪一樣,在空氣中向外擴散開來,消失在了無儘的黑暗之中。
瑪格麗特公主瘦弱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後臉色蒼白的躺在了祭壇上,頭上的王冠一閃一閃的像是天上耀眼的星星。
雪下的不是時候。
滿地的蒼白讓留下的足跡變得毫無意義,就連空氣中的氣味也被寒風衝淡了不少,束龍小心追尋著那一揮即散的微若氣息,從他踏進安什庫拉山的那一刻,就有一股莫名被盯上的感覺,像是芒針在背一樣的難受,即便多次提高在森林之間穿行的速度,但這種被監視的感覺卻從未消失,時而在身後陰影裡遊曳,時而出現在自己的前方注視著自己,按耐不住的鋒利爪子在粗壯的杉樹乾上留下深深的抓痕,仰天長嘯發泄著被壓抑了許久的獸性。
“鬼鬼祟祟的跟了我一路,你打算要躲到什麼時候?”
束龍的聲音震的周圍枝頭的積雪梭梭往下掉,眼睛掃視著周圍的白色世界。
“離開這裡,留你一條命。”
穿著一身白色獵裝的老獵人從樹後緩緩現身,若不是臉上那一撮濃厚的胡子,他就已經和這片白色的天地融為一體了。
“廢話少說,真打起來,死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束龍指間沾著鮮血的尖爪閃著寒洌洌的光,三重爪印打出,瞬間將一棵碗口粗的樹攔腰截斷。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獵人在樹林間來回穿梭,胳膊上的袖箭對著束龍的要害部位毫不留情的射出,積雪紛飛,束龍的獸性被徹底激起,閃爍的獸影在樹乾之間來回躍動,編織著自己的殺戮之陣,老獵人低身穿梭在林間躲避著尖銳的利爪,讓束龍的每次攻擊都落了個空。
“老東西,剛才還說要我的命,現在跑的倒是比誰都快!”
靈活的獵人早在茂密的山林中練就了一身的本領,在漫長時光裡與強大獵物搏鬥的經驗幫助自己躲開一次又一次的致命攻擊,中午的太陽反射著雪地的白光,映得周圍模模糊糊,老獵人身上的箭袋已經空空如也,況且普通的箭頭根本穿不透他的皮膚,秘銀箭頭因為出來的匆忙也忘了攜帶,老獵人漸漸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朝天空射出了一根應急箭頭後消失在了茫茫天地間。
穿過厚重的樹梢,應急箭頭在空中炸開,刺眼的紅色霧氣在大雪天格外顯眼。
“該死,打不過就叫人!”
束龍怒吼著從樹上跳下,冷風吹過,老獵人留下的氣味頓時消散,讓束龍無法判斷他到底有沒有走遠。
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讓本就心情鬱鬱的宋兒變得更加傷感,雪地裡的死一般的寂靜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去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對鴻羽見死不救的慚愧,以及對自己良心的譴責。
她不想找什麼借口來掩飾自己的無能,當時的自己眼睜睜看著鴻羽淹沒在火海裡,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做不了,若是就鴻羽死亡這件事來說,她可是要負直接責任的。
天鋒從隱蔽的小山坳中走出,手上拿著一套白色獸皮做成的披風,看著從昨晚開始就像丟了魂似的宋兒,一個人站在樹下兩眼失神的望著遠處,隻能默默的走過去將披風披在她單薄的身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自己和宋兒在聖埃爾林學院的時候就已經相識,他太了解這個性子耿率的師妹了,把任何情緒都寫在臉上,大大咧咧的有什麼說什麼,遇到離譜的任務時會直截了當的破口大罵,遇到熟識的鄰居離去也會忍不住的傷心落淚,更不要說眼睜睜的看著鴻羽被奪走生命,這種事放在一般人的身上都是刻骨銘心的傷痛,何況是情緒敏感的宋兒呢?
宋兒裹住披風用力抽泣了一下鼻子,努力壓下心頭悲傷的情緒,呼出一口白氣後轉過身,看著一眼隱蔽的小山坳,對著天鋒說道“兔雲他還沒醒呢?”
矗立在雪地裡的天鋒直視著遠處的封印入口,慢慢點了點頭,“他不像是到了喝酒的年紀,甚至可能都還沒有成年。”
“那看來,他會記住我的。”
宋兒連苦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眼角滑過一串無聲的淚水。
“鴻羽的事情,你不用太過自責,我們已經儘力了。”
麵對天鋒的安慰,宋兒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靠在天鋒的胸口輕聲抽泣了起來,早已習慣了的天鋒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自從認識她以來,自己的身上可沒少沾她的淚。
酒醒了大半的兔雲從柔軟的床榻上睜開眼,看著空蕩蕩的黑暗山洞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晃晃悠悠站了起來摸索到了山洞的出口,好巧不巧的看到宋兒靠在天鋒的胸口哭泣,大氣都不敢喘的兔雲躡手躡腳的往後退去,滿臉通紅的咽了口口水,雙手摸索著爬回軟榻閉上了眼。
“我們把鴻羽的屍·······身體找回來吧,也算是對鴻什老爹有個交代。”
宋兒點了點頭,眼淚一邊擦一邊流,紅紅的眼眶腫的跟隻兔子一樣,天鋒不知道從哪兒掏出根胡蘿卜放到她的麵前,宋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捶著他的胸口站直身體,每次自己趴在他胸口號啕大哭時,他都會掏出一根胡蘿卜來逗自己開心,不過自己倒是也挺喜歡胡蘿卜,在學院時自己的外號就叫兔子,但一直找不到傳播這個外號的凶手,現在看來應該就是天鋒乾的。
天鋒整理了一下被宋兒攥的褶皺起來的衣服,然後掏出水晶球,雙手施了幾個法後讓它懸浮在空中,水晶球中場景穿梭變幻,在虹澗鎮的外圍搜尋起來。
雪白的場景如出一轍,似乎想要掩蓋這片大地上發生的一切,僅僅隻是一個晚上而已,燒焦倒塌的地方就已經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給淹沒覆蓋,想要找一具屍體更是大海撈針。
突兀的,畫麵裡顯現出一座隆起的骨架,同時畫麵跟著閃爍了起來,像是遇到了某種能量乾擾似的,但隻要一離開這片區域,畫麵就隨之正常起來,來回看了幾遍也沒找到鴻羽的屍體,倒是這片區域的異常,天鋒已經做好了寫進報告中的準備。
“看來得等封印之地的祭祀結束後,我們再去找一找了。”
天鋒剛說完,失落的宋兒眼淚立刻落了下來,但沒等天鋒來得及安慰她,不遠處的天空上響起一聲清脆的炸裂聲,鮮豔的紅色煙霧隨即散開,布滿了半邊天空。
天鋒連忙收起水晶球,“這是獵寨中的老獵人在發生緊急情況時候使用的信號,不過距離封印之地這麼近,我怕·····”
“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看守封印之地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
宋兒頓時恢複了往日的活力,她現在急需尋找一些可以轉移注意力的東西,讓她可以從對鴻羽愧疚的情緒中解脫出來。